司夫人此刻还想她成她肚子里的蛔虫,这要求未免太高了。
就算她方才想问,万一真问了,谁知道司夫人会不会又是一根棒子或是一根针的打下来戳过来,即便这两天她的抗打击能力已经提高了,可她也不是天生受虐体质啊。
司夫人还在鄙视看她。
沈霓裳只好做出一副诚恳模样道:“现在在外头,我想着回院子再慢慢向夫人讨教。”
司夫人这才满意。
回到司夫人院落,沈霓裳便虚心请教。
司夫人将一盏蜂蜜茶饮尽,将茶盏递给妙真:“沈如彤那个草包不用理,这府里除了她娘也没人待见她。如今有我,她不敢太出格招惹你。即便有,也是小麻烦,凭你的能耐足以应付。其他三个小姐,那两个不说,只一个沈秋莲你得防着她在后头使阴招,不过她也算是个聪明人。就算记恨你,对她无益的事儿她也不会做。”
司夫人顿住又看她。
这回沈霓裳识趣了:“那府里的其他人呢?霓裳原先长居一隅,还请夫人指点。”
司夫人称心了,用一种‘终于孺子可教’的眼神瞟她一眼:“今日我为何要带你去,你以为我只是想带你去看戏?”
沈霓裳的眼中露出一种“难道不是”的神情。
“蠢!你以为事事不关己身躲起来就一定是好?”司夫人笑得轻蔑已极,“你只知枪打出头鸟,却不知缩头鹌鹑死得最快。天下人天下事,你能躲到何时?除非你真就是个鹌鹑,那你按鹌鹑的性子过活那也算符合了本性。可你是鹌鹑么?等到你遇上躲不了的事,遇上事儿找上你的时候,有谁能知道你不是鹌鹑?看戏的人说不得都想踩你两脚,更别说有人会救你!”
不躲事,可也不代表事事都要冒头吧。
沈霓裳没有接话,但她眼里明明白白是这样的意思。
“说你傻你还真傻了!”司夫人虚点她的脑门,一副恨其不争,“人家都踩你脸上来了,你还躲着忍着,你以为人家会以为你是大度?蠢,人家只会当你好欺负。我有让你事事都出头么?但该出头的时候你就得把脸给我露出去,明白么?再有本事的人也会有要人伸手的时候,可这世上没几个人是真正善心又无所求的,你不表现出你值价,谁会多事给自己惹麻烦?想要过得自在,先得要自己有本事。该露本事的时候也别藏着掖着,而你真正需要时,有心人才会衡量,你值不值得伸手。而今个儿,若是我不带你去,旁人只会认为我没把你当回儿事!”
她不得不承认,司夫人说得有道理。
细想来无论哪个社会都一样,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不就是同样的道理么。
但司夫人的意思也并非是要她做一个恶人,人性的善良和有原则的不退让并不冲突。与其遇事再想解决的办法,不如先把一些事情做在前面。
她在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前生她过得顺风顺水是有条件的,即便她有自己长处,可在外人眼中她李霓裳真正的倚仗应该还是李成功和她那十几个威名赫赫的师兄。
将前生的心态带到这一世,这就是她这次吃亏的原因。
她太过自信,也太心急了。
司夫人淡淡扫她面上神色,继续语声悠闲道:“沈府虽小,也可见人间百态。不过你如今到了我院里,无事也不会有人敢把算计打到你头上。几个少爷里,大少爷像足了你那个爹,没事儿你同他也不需打交道,至于二少爷么,要聪明些,可聪明多半也用在这私心上。三少爷是个小魔星,你年长他年幼,遇事也是你吃亏,没事儿就别搭理他。这几个少爷你心里头明白就行,你们打交道的时候不会多。不过这府里你还是得防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