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照常去了凤鸾宫。
给皇后请过安坐定后,皇后仔细打量了我一番,面色关切的看着我道:“你宫中的事本宫已经听说了,身边人做出这等事,也当真是防不胜防,你的身子可有事?”
我微微颔首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好在周太医发现的早,臣妾并未有大碍。”
皇后松了口气,叹道:“你的身孕已快八个月了,可经不得半点闪失,经此一事,要更加小心才是。”
座下的懿元夫人漫不经心道:“昭贵嫔恩宠厚重,连着昭阳宫的宫人也是贼心铁胆,竟敢谋害自己的主子,昭贵嫔只顾着奉承皇上,却对底下的人疏于管教,可不是自食恶果么?”
我忍着心中的厌恶,神色淡淡道:“臣妾并非圣人,猜不到旁人的心思,便如从前的荣嫔,夫人又何曾早些扼杀了她的心思呢?”
懿元夫人嗤笑道:“荣嫔又岂能比之妹妹宫中的人分毫呢,荣嫔一跃成了主子,又为皇上诞下子嗣于社稷有功,可佩祥还未成为嫔妃,倒是险些害妹妹丧子,凭着这一点,本宫可不敢与妹妹比较。”
对面的惠妃听后轻咳了一声,温声道:“在座的姐妹们有多半是新人,夫人又何必提及旧事呢,左右昭贵嫔无碍便是万幸。”言罢又转向我道:“有孕之人最是辛苦,昭妹妹已然熬了八个月,更要处处小心着。”
袖中的双手已然紧握成拳,努力不让恨意浮之表面,我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颔首道:“此事是臣妾大意了,佩祥一向老实,不曾想竟是心比天高,好在皇上已将之处置,也算是给臣妾一个交代了。”
惠妃点头笑着道:“皇上向来宠爱妹妹,奴才做出这样的事,皇上必是要重罚的,也好给其他的宫人敲个警钟。”
我掩下心中的冷笑,面上现出一丝哀伤,怅然道:“谁说不是呢,但愿其他宫人能以此为戒,今后安分做事,也算佩祥死得其所。说到底跟了臣妾许久,臣妾心中总是有些不舍的。”
黎修仪见状轻叹道:“昭妹妹也是良善之人,那奴才害了妹妹,妹妹还能如此做想,也是佩祥那丫头年岁小,身在福中不知福,心气浮躁,终究是害人害己。”
这时,下方坐着的初入宫时被封为小仪的蒋氏,如今已侍寝晋位的蒋嫔左右看了看,有些鄙夷道:“咱们这些经得皇上亲招入宫的姐妹们还有几位尚未侍寝,倒是这起子奴才眼高于顶,想以卑贱之身与咱们平起平坐么?”
最末端坐着的袁答应小声嘟囔道:“臣妾到如今都未曾侍寝,若是被一个奴才抢了先,倒不如一抹白布了解此生算了。”
皇后听得下方的议论声蹙眉道:“好了,佩祥说到底也未曾如愿,好在昭贵嫔的孩子也安好,此事便到此为止吧,休得再议论了。至于还未侍寝的妹妹,所谓好事多磨,何必急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