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元夫人眼眶微红,以帕轻拭眼角,道:“是,臣妾今后定然好生照顾自己,不让皇上担心。”
如此郎情妾意的之景,若是换做寻常人家,想来是夫妻二人琴瑟和谐,然而这是帝王的后宫,又有多少真情实意在其中呢。
我面上浮上笑意,欠了欠身,道:“皇上,夫人如今位分尊荣,自然万不可有何闪失,昨日虽是夫人不许宫人近身随侍,但夫人毕竟醉了酒,随行的宫人却是头脑清醒的很,又为何没有丝毫危险意识,由着主子醉酒后独自在湖边行走。如今无事自然是好,可若是酿成大祸,这罪责又该由何人承担,莫非要怪夫人自己下令不许人跟随么?”
承琰看着我,唇边勾起意思若有似无的笑意,道:“沈婕妤的意思是?”
我继续道:“臣妾以为,昨日之事,乃夫人身边随侍宫人的失职,这样刻板愚忠的宫人侍候在夫人身边,臣妾实在为夫人担忧,不若将他们发配至浣衣局,再为夫人挑选一批新的宫人,皇上认为可好?”
浣衣局乃宫中最为辛苦之地,宫中所有主子与奴才的衣服都送到那里浣洗,那里的宫人每日只许睡几个时辰,向来是犯了错的宫人才被贬到那里劳作,入了那里,便如同入了活地狱一般。
锦华殿内的宫人闻言吓的魂不附体,连连跪下向承琰求饶。
我此言一出,懿元夫人不顾身子虚弱,面色微怒,看着我道:“沈婕妤这是何意?他们是本宫的奴才,得本宫调教多时,伺候本宫向来用心。昨日不过是得了本宫的令而不敢违逆,却被沈婕妤扣上这等罪名,若听主子的话便是愚忠,继而贬入浣衣局,今后满宫的宫人何人还敢听命于主子?”
我不急不缓道:“夫人误会了,臣妾并无此意,夫人慈悲,不忍责罚他们。只是昨日之事臣妾想起便觉得后怕,若是这些宫人无人熟悉水性,巡逻的侍卫又不能及时赶来,后果怕是不堪设想。夫人能完好躺在这里乃是夫人福泽深厚得上天庇佑,这些奴才却不可因此免罚,若危及夫人性命这般大事都可免罚,岂非今后这满宫的奴才便都可将照护主子不力之过推至远处?”
不待懿元夫人说话,惠妃亦接口道:“皇上,沈婕妤所言不无道理,这些奴才失职,险些害死夫人,若是不罚,怕是难以服众。不如挑选几个机灵的宫人来服侍夫人,也可避免重蹈今日的覆辙。”
承琰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便依沈婕妤所言,昨日随侍懿元夫人的奴才,全部贬入浣衣局。”又转头对惠妃道:“一会儿去内务府挑些得力的奴才送到华仪宫。”
惠妃颔首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