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梳妆罢,我便带着容瑾与玉缘一道出去了。
冷宫中住着的,皆是历朝被皇上贬黜的妃嫔,她们中有些是犯了重罪,有些是被皇帝厌弃,入了这里,或死或疯,极少有能重见天日的。历来宫中的人将这里视为不祥之地,仿若远远瞧着便会占了晦气,故而冷宫也伫立在宫中最偏僻之地,若非有着必要的差事,根本无人问津。
我未坐轿辇,同玉缘与容瑾一并走着,大约走了约半个时辰,远远便瞧见了远处那座破败的宫殿,在秋日微弱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凄然,不时有风掠过,仿若那冷宫中惨死的鬼魂在幽幽低泣,我身边的容瑾不禁打了个冷颤,抱怨道:“御园里风清气爽,小主却偏要来此,奴婢远远瞧着便觉得慎人的紧。”
玉缘亦附和道:“可不是,这冷宫中隔三差五便要死人,怕是这宫中阴气最重的地方了,奴婢每每路过此处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笑道:“这里比之旁的宫殿,不过是有些破败罢了,若说死人,哪一宫没有死过人呢?”
容瑾道:“可这冷宫毕竟是不祥之地,旁人皆避之不及,偏偏小主要主动寻来。”
我看着越来越近的宫殿,叹道:“哪里有什么祥与不详,初入宫时,哪个不是想着恩宠与权势,又有谁愿意到这冷宫里。”
容瑾不屑道:“落入冷宫也不过是咎由自取,就如欣嫔一般,若不是她险些害死小主,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说话间已到了冷宫门口,看守冷宫的侍卫想必未曾见过我,然看我的装扮,也猜到是哪一宫的主子,于是伸手拦住我们,语气略客气的道:“不知来人是哪宫小主?这里乃冷宫,不许外人进去,还请小主回避。”
玉缘见状亦客气道:“我家小主乃雎祥宫沈婕妤,来此自是有事要问,还请这位大哥行个方便。”
说话间玉缘已是将一锭银子塞到了侍卫手中。
看守冷宫的差事本就无甚油水可言,那侍卫收了银子,自然喜笑颜开,拱手道:“原来是沈婕妤,是奴才眼拙了,只是这里毕竟平日不许外人进入,还请小主快些出来才是。”
我点头应了,便由着那侍卫为我将门打开,缓缓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