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放着一套景德镇白瓷印牡丹的茶具,还有茶叶六君子一一码放整齐。
陆遥风穿了一身白色的绸面练功服,窗外,一枝西府海棠伸出了一截枝过来,枝潇洒,富贵如锦,却不及这男人美艳三分。他斟茶的动作行云如流水,自在似春风,神仙姿态也不过如此。
萧司越一屁股在陆遥风对面的五福缎面垫子上坐下来,他可不是陆遥风这种盘姿坐法,而是将侧身坐着,两条腿放在地上,直接质问道:“你去我家了?跟我爷爷说,你要帮我训练?要把我支到英国去?”
萧司越原本是压住了心头的怒气的,结果,越说越气,他索性拍着桌子,“陆遥风,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那你说说,我想做什么?”陆遥风一笑,很是淡定地将一杯茶递到萧司越的面前,他面前的小火炉里,还有暗红的光,透出来,将他的一张原本俊美的脸映照得越发光彩,他拿过手边的帕子,将手擦了擦,方才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比起他的沉稳,若有若无的冷酷,萧司越的急躁便有些失了阵脚。
“我去你家,不过是回来了,去看看老爷子。虽然说当年,我去拿黄金水,是为了救你的母亲,但也是我承诺在前。萧家救了我一命。”陆遥风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着茶杯上的富贵牡丹,道,“我在桑赫斯特的老师说有个进桑赫斯特这一届特训班的名额,我拿在手里没有用,就给了老爷子。”
陆遥风似乎有些意外,他一笑,调侃道,“怎么,老爷子选中了你?”
“你确定你不是故意下套,想要老爷子把我支得远远的?”萧司越打死都不信,他气得目眦欲裂,陆遥风越是这么淡然,他越是气,他端起陆遥风为他斟的茶,端起来,牛饮一般,仰脖子就倒进去了。
不知道的,以为他喝的是酒。
陆遥风“噗嗤”一笑,摇了摇头,“你想多了!”他又执起茶壶,为萧司越斟茶,“你与我不和,我把你训练得强大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说的也是啊!陆遥风再对他不好,想把他往死里训练,难道还真能把他弄死了?
“莫非,你对自己没有信心?怕在我手里走不过十招?”陆遥风微微弯唇,他眉眼如画,脸部线条深邃而优美,这世间再没有比得过他的男子,他端坐在垫子上,本是现代人并不习惯的坐法,他却端坐如钟。
萧司越冷哼一声,“谁知道你会不会使小人手段,到时候让我难受?”
“战场之上,亦真亦假,难道你想要对方在使出招术前还和你提前打声招呼?”陆遥风语气里满满都是讥讽,“还是说,你以为,你和我是友非敌?”
“谁和你是朋友了?”萧司越叫嚣着。
“不过……”陆遥风语气一冷,他目如刀光,含着剑影,“你若是能熬下来,将来回国,真正成了才,你若是做一分一毫对这个国家不利的事,我绝不会看萧老爷子的面子,那时候你将注定死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