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筱最后还是没有说出那药方的来历,一顿早饭吃完的时候,萧司越忍不住自己问了,他一开口,语气就很有些不好。陆寒筱被他惊得抬起头,怔怔地望着她,她有些恼怒,“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自己去查啊,你问我我就告诉你?”
陆寒筱说完,就放下了筷子,气鼓鼓地进了屋子。哪里管一起吃早饭的还有旁人,陈宁筱和萧司成目光有些不善地看着萧司越,陈宁筱更是不客气,“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都说她被她哥哥宠坏了,你还这么让她生气?”
“她哥哥是陆遥风,你小心他回来了找你算账。”萧司成可不会忘了,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在第一次知道陆遥风的名字,和他打过一次交道之后,就心服口服地对他说,他这辈子,只服了陆遥风一个人。
萧司越倒不是真的怕陆遥风,陆遥风想要弄死他,也还不容易。更何况,他就这么一句话,只问她那药方是哪里来的,陆寒筱就气成了这样,她自己要生气,陆遥风找他麻烦,就未免太不讲理了吧?
他却并不想真的让陆寒筱生气,他一心想和陆寒筱交好,没想到二人自认识到现在,无论他是和风细雨地讨好,还是恶语相向地逼迫,陆寒筱对他永远都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冷漠与疏离。
“我只是想知道,她和她到底有没有关系?”
头一次,萧司越没有梗着脖子发脾气反驳,而是有些灰头土面地说了这一句。他记起她活着的时候,也是这么嫌弃自己,她唯一一次对自己好,是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和堂姐陈宁凤打闹,她说南驰景那么内敛的人,对她从来都是规规矩矩,一派君子风度,原来,他不是不会对女孩子亲近,而是她不是他想要亲近的那个人。
那时候,她抱着自己哭,她说“怎么办?姐姐一定会怪我很没有本事,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他们之前还盼着我嫁给他呢,他肯定不想娶我。”
那一刻,她难得对他好,他却恨不得把她提起来扔到江里去,他很想拽着她的脖子问她,“怎么这么没出息啊?”他其实更想对她说的是,南驰景不娶她更好啊,她就留着等他长大好了。
她终究还是没有等到他长大,有时候他觉得他像是做了个梦,前面的十年,与她相识的十年,于他而言就像是一个梦,等梦醒了的时候,梦中的人不见了,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女孩,九岁的孩子,就像是梦里她的化身,如今,他倒是要耐着性子,等她长大一般。
想到这里,萧司越站起身来,他手里握着汽车钥匙,他用拇指慢慢地摩挲着钥匙上的logo,他微微垂了头,就这么朝着路东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