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队浩浩荡荡地回到府衙。家里的粽子和咸鸭蛋煮好了,绿豆糕也做好了。墨笺带人送了过来,给府衙每人发了一份。
初六早晨上班时,官吏们来一个说一个:陈大人家的粽子真好吃,里面的赤豆比家里的赤豆好吃,咸蛋黄特别好吃;绿豆糕好吃;咸鸭蛋好吃。陈帆笑着一一回应。
李维智说:“这粽子里的咸蛋黄,和蛋黄酥里的咸蛋黄,是一样的做法吗?”
陈帆点头:“差不多。”
“京城的蛋黄酥和咸鸭蛋卖得特别火,可是这么多年了,淳州的这两样生意始终都成不了气候,养鸭的也不多。幸好那年蝗灾擦着边儿过去了,没侵袭淳州,不然淳州就惨了。”
陈帆含笑不语,那是淳的运气,蝗虫沿着广运县、昌平乡和元丰县一路过去,却正好避开了南面的临崖县和淳宁县。
“那年鸭子立了大功,你们也没想着多养点鸭?”陈帆想不通,北方从蝗灾过后就开始大量养鸭,淳州和祥州依然如故。
李维智不以为然:“淳州还没养鸭,反正蝗灾几年才一次,发生过了就没事了。”
陈帆气笑了:“转眼又几年过去了,说不定哪天就会蝗灾,多养些鸭子可以吃鸭肉,吃鸭蛋,不是什么坏事情。”
李维智不在意。
瓜田那边人满为患。各家都派了人去看守,看守就得搭棚子,山坡上增加了好多棚子。守瓜的人相互之间要聊天,串门,一言不合就吵架,脾气爆的还打架。
瓜农们退避三舍,被使唤的时候就去指导一下;负责看守的士兵也都隔岸观火,别动府衙的瓜就好。
各路豪绅也来抢瓜。他们不去动官吏们的九亩地,一来就摘瓜农的,摘府衙的,士兵们上前劝阻,那些人嘴上说着看错了,走错了,手上的动作仍然不停,丝毫没把士兵放在眼里。
官吏们派来守田的都跑进了屋。他们老爷官不如刺史大,势不如乡绅强,赶紧躲。
士兵们不敢太强硬,那些人都是有后台的。逢河他们的鞭子上场了,卷一个扔一个,扔一次不服的,第二次甩重一点。对方若是动刀,逢河他们也动刀。
瓜田人数突然暴增,乡绅家的打手来了一批又一批。墨笺吩咐沈庄头和百夫长向明生:“士兵们保护好瓜农,都进屋,不要出门。”
有人嚣张地喊道:“小子欸,知道爷爷在这里混了多少年吗?你们刚来,就想在这块地上作主?”
墨笺说:“做人要讲规矩,这块是官府安排人种的。你们想要西瓜可以自己种。”
打手们哈哈大笑。
嚣张的人继续嚣张:“识相点站在那儿,别弄破爷爷们的西瓜。”
打手们伸手去摘西瓜,侍卫们的长鞭扫过,一排人倒在地上。
几个打头头头火了:“臭小子,竟然敢动手!”“抄家伙!”说着就拔出腰间的刀。
打手们不顾脚下的西瓜,冲了上来,墨笺他们迅速退后,掠出数丈远,随即山林中射出无数箭矢,打手们倒下一片。
他们够狠,能爬起来的很快就爬起来了,能往前冲的继续往前冲,又一轮箭射了过来,将他们射翻在地。
胆小的瓜农们吓得浑身发抖,胆大一点透过门缝看着外面。士兵们都很惊讶:侍卫们居然直接动手弓弩,技术还比他们军队里的厉害。
有打手不服:“有本事就上来打啊,放暗箭的都是孙子!”
嗖地一声,一支箭飞了过来,扎进他的大腿,他嚎叫着跌坐在地上。还有继续往前冲的,又被箭射倒在地。
几轮下来,打手们害怕了,慢慢地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