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朔县只有四千多户,是个中县,按理不需要设置这么多官员,可眼前这么一大群,却像是京县的配置。
时都统抬了抬手:“进院再说。”
马车驶进了院子,仆役们先下车站到一旁,章辞扶着陈帆下了马车。
陈帆穿着官服,戴着官帽,往那儿一站,颇有几分气势。
一群官员纷纷行礼:“参见陈大人。”
陈帆弯腰上前虚扶了一下:“诸位同僚免礼,以后我们齐心协力,元朔县定会大治。”
“下官定当尽忠职守,为大人效力。”众官员齐声说道。
官员们开始自我介绍。
“下官闫成梓,本县县丞。”
“下官薄辰昊,本县县尉。”
“下官孙瑾乔,本县主薄。”
接下来就是司功、司仓、司户、司兵、司法和司士上前介绍。中县只需要三曹,这里却六曹齐全。此外还有典狱一名,负责记录管理犯人名册;问事两名,乃执仗行刑之役卒;还有两名市令,管理市场的;还有八个白直,就是衙役。
这元朔县的税收养得肥这么多官吏吗?
博士、助教和学士什么的倒是没有,看来是个不重视读书的地方,连个空职都不想设。
大家见过面,就去吃饭。陈帆既然已是县令,就和县丞县尉主薄时禇一桌,章辞陪着六曹坐了一桌;其他官吏分坐几桌。
闫县丞想帮他倒酒,陈帆伸手制止:“我有孕在身,不宜饮酒。”
一众官员的神色都有点古怪,派个怀孕的女人来做县令?
朝云在一旁伺候着,给陈帆倒了杯温开水。
陈帆站起身:“本官以水代敬,先敬诸位同僚一杯,还望诸位鼎力相助。”
大家都站了起来,嘴上说得很客气,一口把酒都喝光了。
这么猛?
酒过三巡,墨笺等人拎着几坛酒进来。
“这是在昌平乡的时候酿的酒,请诸位尝尝。”陈帆说着,就给大家倒酒。
县丞他们都说着客气话,说自己来就好,却又不好意思去推陈帆的手,只得害羞地说着谢谢。
章辞起身举杯:“我们一起干一杯。”
杯子很小,众官吏豪气云天,脖子一仰,两大口酒灌了下去。
时禇二人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喝得斯斯文文。
“啊,好辣!”
“什么酒这么烈?”
“好酒!够爽!”
“吃点菜。”陈帆招呼他们,众官吏纷纷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菜,才缓过来。
“昌平乡的酒这么好?”薄县尉好酒,眼神亮亮地看向陈帆。
时都统笑道:“昌平乡的西瓜和葡萄,白酒和葡萄酒,在京城可是相当受欢迎,都是高价呢。”
“听说过,一个西瓜三十贯钱。良娣嫁妆光铜钱就有一万贯。”薄县尉说。
“元朔县也种高粱,我们能酿出这样的酒吗?”县丞问道。
陈帆点头。一众官吏都咧嘴笑了。
时禇二人相互看了一眼,笑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