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还没开始,众人三三两两地聊着天。
一位官员走到陈帆桌前,陈帆她们立即站了起来。
那人行了一礼:“见过昌平乡君,我乃户部侍郎何中胜。”
四人还了一礼,陈帆介绍:“舍妹陈月、陈英和陈秀。”
何中胜陪同太子去过昌平乡,此时却像是初次见面。
“你夫君为何没来?”何中胜跳过寒喧环节,一上来就提问。
“夫君留在乡中处理事务,这次都是带妹妹们过来的。”
何中胜挤出一丝微笑:“昌平乡藏龙卧虎,乡试十五人竟然全都中举,春闺又中五名进士,轰动京城。听说你夫君任书院院长,定是满腹经伦,才华横溢。”
陈帆笑了笑:“侍郎大人过奖,那些书生都是外来流民,是他们本身就有才学,书院只是为他们提供了读书的场所。他们在在书院教童子读书,昌平书院能得以发展,他们功不可没。”
“乡君谦虚了,章公子若是才学不够,如何令那些学子信服?他有这般惊世之才,却不参加科举,真是可惜了。”
陈帆没接话。附近的人也停止交谈,看了过来。
何中胜也不在意她说不说话,自顾自往下说:“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可章公子却因入赘而错失科举,终生不得入仕,实在是可悲可叹。”
陈帆仍然不接话。整座大殿只有何中胜的声音在响。
何中胜声调高了些:“进京应考的举子不乏家境贫寒的,很多殷实之家都会资助其读书,将家中女孩许配于他。待得高中,全家荣耀。乡君却要求章公子入赘,令其才华埋没,实在是失贤失德。”
陈帆还是不说话。
“你是无言以对了吗?女子当以夫为天,你居然把才华惊绝的夫君如此压制,是对章公子的羞辱,你还剥夺了他传承香火的权利,让他背负不孝之罪。你就应该与其和离,放他自由,让他施展才华,光宗耀祖。”何中胜的声音又高了些,在大殿回荡。
陈帆看他数秒没开口,就回了一句:“干卿何事?”
“扑哧”有些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有些人憋着笑。
陈帆其实很想回一句“关你屁事”,只是粗话脏话容易遭人诟病。
何中胜恼羞成怒:“你是非不分,不守三从四德,是女子之耻。”
陈帆还是那句:“我是荣是耻干卿何事?”这何中胜总是盯着昌平乡搞事情,今天又当众指责羞辱四品乡君,他究竟想干什么?
见他一时没说话,陈帆继续说:“我买田盖房立女户,符合朝廷法度。章公子自请入赘,是他对我的情意。何侍郎是给章公子出彩礼了还是置田买房了?这般横加干涉?”
大殿内静悄悄的,何中胜的喘气声格外清晰。
“他若是个普通人,入赘倒也罢了,可他如此才华,埋没了实在可惜。”
陈帆笑了一声:“我刚被封乡君就成立了昌平书院,他任书院院长,这不是支持他施展才华吗?你把整个大襄朝查一查,有多少女子为夫君成立一个书院?”
何中胜不吭声。
“昌平书院初次应考就走出了十五位举子,声名远扬,你还怕他这个书院院长没名声吗?”
何中胜不吭声。
这种人,大概天天巴望着昌平乡换个主人,看着她一无所有。他不好拿乡君名头做文章,就拿她的婚姻方式发难,毁她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