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草?陈帆没能控制住嘴角。
沈王氏在那儿拍着大腿哭嚎:“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大老远地逃荒逃到这里来,儿子儿媳还不孝顺,我这是过不下去了啊。”
陈帆皱眉,你只会喊这两句吗?
可这两句是很有效的,沈大山夫妇俩头都压得低低的,丝毫不敢抬头。
齐筠把事情原委说了说。那王氏想把沈新月介绍给永昌县城一户人家的小儿子,说人家看重读书识字的女孩,沈新月过去能做少奶奶,使奴唤婢,打理家中生意。
沈王氏非常乐意,可是沈大山夫妇不愿意,沈新月也不愿意。那家的小儿子据说是吃喝嫖赌样样全的,还打死过两个老婆。
王氏点着手指头:“表哥你真是糊涂啊,这么丰厚的彩礼你居然还看不上。别人家彩礼只有三五贯钱,那家彩礼足足有八贯钱呢,能买一头牛了。”
沈大山抬起头:“买牛的钱我们可以挣出来,月儿不能推到火坑里。”
王氏呸了一声:“什么火坑?那么好的人家怎么叫火坑呢?那是前面两个福薄,享受不到他家的福。那么大的家业呢,月儿是个读过书会写字算帐的,嫁过去把管家权抓在手里,家里还不是她说了算?”
“这么好的事你自己的女儿为何不嫁?”沈大山呛了一句,沈王氏立即一个巴掌扇了过去:“你个脑子拎不清的,这么好的事情竟然还往别人身上推,她家有读书识字的吗?”
沈大山肿着脸不吭声。
陈帆问齐筠:“这沈王氏多少岁?”
“五十三岁。”
陈帆很生气,冬至礼居然被这种人得了?
王氏还在煽风点火:“姑妈年纪大了,就想过两年安生日子,你怎么看着金山银山却不要,让姑妈苦日子呢?”
“我们一直都在做工种田,怎么就苦日子了?”沈大山不敢怼她娘,怼表妹还是敢的。
“那也叫日子吗?到现在都买不起牛,给媳妇熬药熬了多少钱,给新月买纸买了多少钱,你有多少钱给亲娘了?”王氏尖声说道。
沈王氏火气腾地一下上来了,对着沈大山又是一巴掌:“一家子的丧门星赔钱货。”
陈帆气得撑了起来,被章辞摁下了。
里正走上前,沈王氏对里正一挥手:“清官不断家务事,里正大人你不用管。”
里正尴尬地退后两步。
宋梓成站了出来:“家务事也是影响村风乡风的大事,昌平乡提倡家庭和睦,长慈子孝。”
“儿子听亲娘的就是孝顺,儿子孝顺就家庭和睦。”沈王氏还挺能辩。
里正硬着头皮又走上前:“婚姻大事要考虑对方人品,不能害了孩子啊。”
“我家孙女是个有福的,哪里会害了她?”
“那家小儿子是个品行不端的。”
“那都是传闻,传闻可信吗?有本事的女人不是能把夫君调教得服服贴贴吗?就算那家儿子吃喝嫖赌,遇上个能调教的不也能改好吗?”
里正说不过沈王氏,又退下了。
陈帆问齐筠:“那沈新月性格如何?”
“有点怯弱,平时沈大山一家经常被沈王氏骂,被沈大河一家压榨。沈大山的大女儿几年前夭折了。”
陈帆抚额,这桥段哪个时代都有。
“分地分盐分也没能好转?”
“分的时候态度蛮好,过两天又骂开了。”
陈帆把头埋在了臂弯里。这种局面不是一天两天能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