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家是个寡妇,田被占了,男人被逼死了,亏得婆婆泼辣,一点风吹草动就骂开了,她倒是没被占便宜,可是婆婆前阵子又然死亡了。也就是唐主事他们来得早,不然她也撑不了几天。
第三家也是被霸了田地的,杨家大儿子的掌柜差事也被搅黄了。
唐超营又问里正:“这就是你们清正好县令的哥哥做的事?”里正跪趴在地上直抖。
“把他直接带到县衙关到大牢里去,关两天再审。”唐超营吩咐道。杨垄哈哈大笑:“县令是我弟弟,你把我带到县衙去,是接我去跟弟弟叙旧吗?”
唐超营无语望天。他转身出了院门,骑上马就往县衙方向飞驰而去,留下士兵在那儿忙碌着。
杨培一脸死灰地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耳边还回响着武中肃的宣判。
门开了,一位士兵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说:“杨大人,这些是放妾书,请您签个名,按个手印。”
杨培抬眼看去,托盘上是笔墨、印泥和一叠纸,那士兵很客气,还叫他杨大人,可那声杨大人听在耳中是无比讽刺。
他板着脸,在第一张纸上恨恨地签上名,又签第二张,第三张……然后把笔一扔。士兵提醒他:“还要摁手印。”他又不情愿地沾了沾印泥,恨恨地摁下一个个手印。
士兵端着托盘出去,他也跟着出去。士兵也不拦他,可他走出院子,才发现,走出来是更让他痛苦的。
武中肃朝他走了过来,定定地看着他。
“为何?”为何要这样?
武中肃淡淡一笑:“本来是想网开一面的,只将你罢官就好。后来一想,为何要把这些钱财留给你们让你们逍遥呢?本来你也是够抄家的。你那好母亲好兄长可是做了不少大事呢。”
其实本来就是决定抄家的,只不过是让他们体验体验既慌张又侥幸再惊恐绝望的感觉。
杨培不是异地做官,他是土生土长的广运县人,既能做强龙,也能做地头蛇,只不过是比那些几十年的地头蛇弱了些而已。
杨培嗤笑一声,恨恨地说:“抄吧,反正大半是柳家挣的家产,让柳家人受点打击也好,省得他们以为天下就他们最好。”
武中肃无语地摇了摇头,说:“柳家人怎么着你了?为你家挣这么多家产还挣出仇来了?”
杨培还是恨恨地:“不就是有点钱么,商贾之家,一身铜臭。”
“你家倒是清贵,你老娘别收那么多礼啊,别占那么多财啊,你兄长别强占那么多田啊。你们全家都掉钱眼里了,怎么好意思骂人家的?”
杨培不吭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我们还是挺有善心的,把那些小妾都放出去了,还让她们带走了一些衣物和钱财,混个温饱,当然买房买地是别想了。”武中肃淡淡说道。
杨培冷笑:“你们和柳家人狼狈为奸,柳家人前脚到,你们后脚就到了。你们分得清谁拿多谁拿少吗?不怕坏了柳家人的好事吗?”
武中肃呵呵都一笑:“柳家人没打算搬东西出去啊。赔嫁的床肯定是不会带走的,嫌恶心;其它摆件首饰之类的,不是被你们卖掉送掉了吗?柳家的全部嫁妆都被你们换成你们杨家的钱财了吧?柳怀珍就是带着柳家人找一圈,让柳家人看看,让她女儿看看。这会子他们都已经在街上诉苦了吧。”
杨培气得冲上去就想打人,被武中肃一脚踹出老远。
“真当出来办差的文官都是弱不禁风的?”武中肃冷冷地看着他。
杨培不服:“升平县令罪孽深重,你们怎么不去找他?就单欺负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