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陪我妈去卫生院拿药了,”水怀珠望一眼说话的人,“下午会过来的。”
有了水怀珠这些话保证,开始不愿意留下的又站过来几个人。
“你们都不愿意留下来?”
水怀珠是没说话了,但是严大姐却憋不住,扬起嗓门,“你们不愿意留下来的,难道是想回家种田种地去?有好的工作不做,去黄土地里刨食?”
严大姐也知道这个月有一批货要赶着出的,少了人手肯定来不及。
怀珠面皮薄不敢开口叫他们留下来,她可不怕。
“严大姐,你肯定是想我们留下来的。”
有人大声顶撞了一句,“谁不知道你给了钱说什么入股服装厂的,你现在不大不小也是个老板了,迫不及待地想劳役我们这些旧同事了?”
“放屁!”
严大姐一听可不得了,这么大一顶劳役旧同事的帽子扣下来,她以后还能做人的?
当下泼辣劲儿全涌上头,几个大步站出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说话的人。
“你嘴巴是长在屁眼上的?张口就乱放屁!我是给钱入股了没错,那你要是有钱,你也可以拿来入股做老板啊!我好意劝你们留下来,是因为大家乡里乡亲的,又是这么长时间的工友,彼此之间都要有个照应!你要是不愿意留下立即走,我还求你留下来不成了!”
严大姐越说越气,往地上用力呸了一口,“好心当驴肺,活该你穷!”
被严大姐指着骂的工人抽搐了几下嘴角,眼看就要冲出来打她。
水怀珠一个箭步挡在中间,嗓音冷冽,“严大姐说的没错,不愿意留下的领了钱可以离开了。”
她气势凌厉,把骚动镇压了下去。
“走就走。”
有人把攥在手里的衣服往地上狠狠一扔,“我们还不稀罕进厂做工人!”
好几个人接连往外走,水怀珠一律没拦着。
勉强留下来的人以后都会容易成为刺头,倒不如现在忍痛一刀割了。
一个人忽然窜到水怀珠面前,人未到臭味先来,熏得不行。
“大侄女,恭喜你成为厂长了啊!”
水怀珠蹙眉连续后退两步,才看清楚是许久不见的程建国。
程建国和程立业一样,都是去养猪了的,狼狈和臭味比起程立业只会多不会少。
“有什么事?”
一想起这人做过的事,水怀珠就对程建国没好脸色,“你就站在那儿说,不用再靠过来。”
程建国呐呐地停下脚步,脸上还是堆满笑容的,心里却在狠骂:臭丫头!嫌弃老子臭,你是有多香!
“大侄女,那些走的人真是没义气!”程建国搓着双手,装出同仇敌忾的语气,“明知道厂里有赶着出货也要走!”
水怀珠冷冷看着程建国,这人一脸鼠头障目的模样,主动来找她肯定没好事。
她不接话,程建国一肚子话没法接着说,但要他闭嘴也是不可能的。
他尴尬地干笑了两声,“大侄女,我和你爸认识多年交情深厚,我是绝对不可能看着你人手不够,陷入困难中的。这样吧,我回到原来的岗位上,继续帮你打理厂子,你看行吧?”
水怀珠还没说话,不远处猛地响起怒喝声:
“程建国你是什么意思?昨晚拉着我们说帮水怀珠打工没前途,现在自己要调回到原来的岗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