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业屁颠颠地冲上去:“苗苗!”
钟苗苗根本不想搭理他的,被他挡住路只好硬挤出笑容:“好巧啊。”
“这段时间我都找不到你。”
程立业一边说话一边凑过去,“到车间说你出去了,到宿舍老关着门。苗苗,你都不想我的吗?”
一股强烈的猪骚臭味随着程立业的接近而来,钟苗苗差点把早饭都吐出来,飞快往后倒退了好几个大步,表面客气也不装了,尖声直斥。
“程立业,你臭死了!不要再挨过来!”
这段时间,钟苗苗是故意避开程立业的,知道他来车间找,躲在操作台下面;知道他来宿舍找,把门关得紧紧的,在屋里不吭声。
“我臭?”
或许是养猪的日子长了,一开始程立业也嫌恶的味道,渐渐习惯起来,他低头闻了一下自己的腋下,“没有啊。”
这个动作让钟苗苗又要吐了。
“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生怕程立业缠着她不放,钟苗苗赶紧说道:“我今天特别多活,很忙的。”
“还忙个屁!”
程立业不在乎地说道:“你刚才没听见水巍山的话,服装厂要停产了,我们都要下岗失业了。”
钟苗苗还没回话,程立业眼疾手快地一下子拉起她的手,像以往那样揉着摸。
“苗苗,陪我去后山的草地躺一会儿,我们很久没谈心事了。”
程立业刚当上主任的时候,有次在饭堂吃早饭,钟苗苗不小心扑到他怀里,两人才慢慢走近的。然后有一次,程立业被水怀珠烦得不行,又是钟苗苗将他偷偷带去后山。
从那次以后,程立业和钟苗苗两人时不时偷懒,在后山草地躺着谈心事,钟苗苗会顺着他的怒气说话,什么他年轻有为,水怀珠根本配不上他,什么水怀珠是仗着厂长千金胡作非为的等等。
两人并排躺在一起的,心事说得多了,很自然便有了其他的肢体触碰,换句话来说,除了最后一步不敢胡来,该做的事他们都做过了。
现在听到程立业提起后山,钟苗苗不屑地撇了撇嘴。
以前程立业不大不小也是个主任,能给予她工作上许多的便利,现在是个养猪的,谁还想理他?
“我真的很忙。”
钟苗苗用力将自己的手扯出来,没好气地撇开脸,尽量避免呼吸到臭味道。
“程立业,你别再找我行不?”
程立业这段时间面对得最多的就是女人嫌恶的语气和表情,水怀珠对他的高高在上、不屑一顾,连厂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工都瞧不起他,没想到钟苗苗也是这样。
他的表情立即阴冷起来,“钟苗苗,你是什么意思?你也和其他女人一样嫌弃我了?就因为我现在是养猪的?”
别看程立业平时对着钟苗苗像哈巴狗一样,阴沉起来的脸也是蛮吓人的。
仿佛要把她撕了一样。
钟苗苗心里一咯噔,赶紧挤出笑容,还故意低头抹了抹根本没有的眼泪。
“立业,你之前不是在大家面前,说要和水怀珠去领证的吗?我们还怎么能像以前那样子?我不是嫌弃你是养猪的,我是有了自知之明,不敢再和你纠缠在一起。”
她一番话说得可怜得很,仿佛是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要离开他,程立业阴冷的表情很快缓和。
“傻瓜,”程立业伸手想要抱她:“这事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吗?水怀珠只是仗着她爸的权力逼迫我的,无论怎样,我对你的感情也不会变。”
“我不行!”
钟苗苗捂着心口喊道:“我已经接受不了和另一个女人共同分享你!立业,我现在告诉你,我退出,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话音未落,钟苗苗已经一个转身,朝着外面跑出去,背影活像被鬼纠缠的一样。
程立业久久站在原地,深深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