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安全感
挽歌跟挽宁经常都会来揽月台小住两日再回国子监去上学,他们很喜欢新来的弟弟妹妹,特别是挽歌现在俨然就是一个小大人。
抽芽般的年纪,他们的个子都冲得很快,挽歌跟挽宁好像就是在长乐生产的这一日,一夜之间长大。
变得会贴心了,也会跟长乐进行沟通了。
长乐很是欣慰。
她最近总是梦见以前的事情,整日就郁郁寡欢的样子。
安嬴拿着一罐新做好的美人丸走了过来,“怎么了?”
自从二人之间的隔阂消失殆尽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了一点。
不像是朋友,更像是战友或者说伙伴。
挽歌跟挽宁一人抱着一个小孩在那边搭好的地毯上玩积木,长乐就坐在这边的椅子上乘凉。
正巧安嬴来了,跟她聊聊天。
长乐叹了口气说:“就感觉时过境迁,对了,陪我去一趟诏狱吧。”
安嬴皱眉:“诏狱?”
长乐起身伸了个懒腰:“嗯,诏狱,我没有告诉你吧,陛下有个亲妹妹,在诏狱的,我带你去见见她。”
安嬴眉目中的惑色更加深重了,“陛下的妹妹在诏狱?怎么回事。”
长乐悠悠的说道:“因为你们北疆来的邪术。”
安嬴心里不解的神色更加深重,他喃喃道:“是我们那里卖的毒药?还是巫蛊?”
长乐侧头说道:“非也,都不是。是一种叫癔症粉的东西,你还记得不?我曾经也提炼过,但是并不是这个功效的,我做的是能让人做美梦的癔症粉,而松月从北疆的行脚商身上买下来的却是只会让人反复做噩梦的粉末,食用过量还会发疯。”
安嬴皱眉道:“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那个粉末提纯很简单,主要是材料,在大明根本找不到一朵曼陀罗入药,要散播起来也很困难,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北疆带出来,但是怎么会这么巧,让陛下的妹妹买到了。她妹妹是对你用了这个粉末然后才被关进诏狱的吗?”
长乐微微颔首,然后进了屋,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满了蓝色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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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
松月在地下三层。
是高位管控的地带。
而这一层高危管控的人都只有松月一个人。
最初本来是住了三个人,但是那三个人都被松月折磨得也快疯了,现在搬去了刑部的重点看管牢狱。
松月这里得了乖。
越发的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她开始打砸东西,发疯般的尖叫、怒吼,伤害自己。
长乐想了想推开门说:“安嬴,等会儿我会给他喂下去解药,你往后靠一下,别被她弄伤。”
长乐还没有进门就跟安嬴说小心,让他都有点觉得里面的人应该是个什么洪水猛兽的时候,一个水灵灵的眼睛就撞进了自己的眼睛。
安嬴心跳砰砰的,他定在原地。
松月抱着自己蹲在角落,她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安嬴,长乐她知道,一点也不想看过去。反而是那个长相深邃的公子,很符合她的理想型。
松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她起身掠过长乐走去了安嬴的身边,门外的侍卫就要进来。
安嬴却抬手头也不回的说道:“不用。”
松月笑了起来:“你是谁?”
安嬴莫名觉得口干舌燥,他说:“我叫安嬴,来自北疆。”
松月呜咽了一声,像一只小动物似的,她好像已经把长乐全部都忘记,长乐在她这里只是一个罪恶的代名词。
松月一身白衣,腰带都没有拴上,麻木衣料松松垮垮的罩在他的身上,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小腿,她也赤裸着双足,说话的时候脚趾微微着地。
安嬴投过去一丝目光,她也丝毫没有害羞的情绪,好像已经把大明妇女的礼义廉耻都全然忘记。
长乐却回身用力拽住了松月的手腕,然后逼迫她喝下那瓶蔚蓝色的解药。
长乐:“松月,疯够了没?!”
松月想了想微笑着说:“没有呢,大嫂。”
长乐怔住了,“你早就吃过解药了?”
解药要起效果至少需要一个时辰,而松月毫无疯态,说话也很正常,除了那些像小动物一样的动作跟神态,想必都是这间逼仄的屋子带来的。
长乐还自嘲一笑。
她还以为谢昭心真的狠呢,结果早就把松月悄悄治好了。
她多虑了。
长乐退后两步准备带着安嬴离开。
松月却拽紧了安嬴的袖口:“安嬴,带我走。”她说得笃定,一双含情脉脉的双眼一直勾着安嬴的心,让他四肢百骸都骚着痒。
长乐:“安嬴是北疆的王子,松月,你一个囚犯,你觉得自己配么?”
松月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她的牙齿很整齐,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一轮弯月,“我不配,但是我也可以配呀,大嫂,您高抬贵手不就可以?”
长乐几乎是气笑了,“嗯,你做梦。”
松月有些遗憾的说道:“那我就告诉哥哥好了,你真是歹毒。”
安嬴回过味来,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骨的女子是曾经加害长乐的凶手,无论如何,都不能去原谅她。他摹地甩开松月的手,冷声道:“松月,放手。你我二人不同路。”
松月真就松开了手,然后退后两步说:“嗯,长乐身边的人都是如此,护着她跟眼珠子似的,命好。”
长乐歪着头看向松月,微微一笑:“不是我命好,是我本来就很好。”
说罢,带着安嬴果断离开。
松月继续在放声笑着,说不清楚到底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
谢昭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他马不停蹄的赶去揽月台,倒不是质问,而是担心。
他担心长乐被松月又伤害到了。
跑去揽月台的时候,正好看见长乐回宫,问她去了哪里她却只说去宫外转了一转。
谢昭又怎么会信。
他说:“楚楚,你去哪里可以告诉我,不用隐瞒,因为最后我也会知道的。还有,今日你去找了松月是吗?她有没有伤害到你?”
长乐嗯了一声,然后说:“没有伤害我,她很好,我也很好。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松月已经解毒了?”
谢昭踌躇着说:“我怕你多想。”
长乐挑眉跨步走了进屋,“你不说,然后让我自己发现了,我就不会多想了吗?谢昭,你扪心自问,你跟松月的事情,哪一件我有说过你做得不对?松月也还是被我提上公主的位置的,我有说过什么吗?我让你送她离开大明,你照做了吗?依然在诏狱就是想着有朝一日放她出去,重新回归公主的位置罢!你还有没有想过,她想害我,不止一次。”
谢昭叹了口气,他轻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松月现在还在诏狱,我就是想让她自己彻底反省自己的错误,这不是逃避出国能够解决的事情,她必须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才能下次不再犯错!”
长乐继续咄咄逼人道:“你觉得她会认错吗?啊?谢昭?我今日是可怜她,给她去送解药的,她看我那个眼神好像在看地沟里陪伴她的老鼠。”
谢昭知道松月自从上次自己喂了她吃下癔症粉就跟长乐这个人都结下了梁子,左右都不好办,他只有松月这个亲妹妹的。
长乐又很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