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不觉得自己跟谢昭的隔阂就会这么消散掉,可是她也再也没有办法放任自己与他之间再猛烈的碰撞。
太疼了。
她自己疼。
谢昭也疼。
可是爱情,是不需要这么多理智跟为什么的。
总会有一天,大家会觉得以前走过来的那段路,也不过如此。
长乐止住了哭,她问:“周玉,我应该叫你谢昭吗?”
谢昭揽住了她瘦小的肩膀,爱怜的吻过她的发顶,“叫夫君。”
长乐被他逗得又笑了起来,脸上夹着泪水还有笑容。“登徒子。”
谢昭低头道:“什么叫登徒子?我们也曾是夫妻,”他再次强调,“明媒正娶的。”
长乐点头,“嗯呢呢,是的。新婚当夜差点没把互相都毒死送走。”
谢昭闻言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到肩膀都在颤动着。他声音清冷好听,像是松涛的声音。
“是啊,但是幸好,我们都活下来了,让我有机会可以再好好爱你。”
长乐微微点了点头,低头轻声说道:“好。”,红痕都已经爬上了她的脸颊,幸好在晚上,看不真切。
她忽然自言自语道:“谢昭,未来这段路,风雨无阻,我陪你走下去。”
谢昭有些没有听清楚,“什么?”
长乐撇过了脸,傲气道:“没什么?”
二人的笑声渐行渐远,天边的星辰在黯然的绽放着光彩,头顶的秋燕无声的见证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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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
“哎呀,我说了嘛,不要这个颜色的金线,要江南最时行的金银色混线,缝在凤凰的身体上,这样才显得特别。”
长乐捧着自己的嫁衣,埋汰着绣娘。
绣娘分不清什么叫金银线,小声问到旁边的点翠,“点翠姑姑,什么叫金银线?”
点翠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卷金色跟银色还有流萤渐变的金色的线团,递给绣娘,“就是这个线,上次忘记给你了,搞得你被主子骂一顿,不好意思啊。”
长乐已经放下嫁衣走到那边去跟谢凌风对着婚宴要邀请的宾客人选。
大婚,说来就来。
简直把朝廷里的人都打得个人仰马翻、措手不及。
那些大臣们家里有女儿的,正摩拳擦掌的准备想办法送到宫里来,没想到一夜之间,全黄了。
虽然提前都知道,当今的陛下爱慕长乐公主。
可是谁都知道二人之间有嫌隙,还不小,本以为没谱的事情,硬是一夜之间就成了板上钉钉的国家大事。
礼部已经忙晕了。
在到底是要先册封皇后还是先举办大婚上面吵得个不停。
长乐倒是不在乎这些虚名。
可是她是皇后已经是一个既定的事实,问题就在于多久走一个册封的流程而已。
朝廷中的风向标又变了。
以前是变着法讨好谢昭。
现在是变着法来讨好长乐,毕竟她是未来后宫之主,目前的后宫空悬,长乐嫁过去之后,要安排多少个姐妹进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只要把这个主子哄好了,不比那油盐不进的陛下强么。
蝶诗又推着个小推车走了进来,面上含笑说道:“主子,门口要来拜访您的人都已经排上队了,这些就是他们给您带的见面礼。”
长乐看也不看,只指着一处空地说道:“放那吧,然后给他们回话,说我身子乏累,不能见他们。这些礼都好好记下来,是谁送的,送了什么东西,未来等他们家做酒的时候,双倍还回去。”
点翠应下了,带着小侍女去点礼品。
蝶诗走到她的身边,温声问道:“主子,您这段时间每日都操持着这些事情,累不累?要不让我跟点翠做了。”
长乐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不累,这是我成亲第几次了?”
蝶诗红着脸答复道:“回主子,这是第五次。”
长乐淡漠的点了点头,“这还是我第一次亲自操持这些事情,我觉得吧,还挺有意思的,很有成就感,原来成亲需要准备的东西有这么多。”
蝶诗有些一言难尽,但也无可奈何。
“也是的。”
长乐走到院子里坐了下来,“没什么了,你去忙吧。”
点翠跟蝶诗最近因为长乐忙了起来,他们手上的活儿更加重了,当即得了命令就下去开始像陀螺一样转了起来。
谢昭得了空大步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很急的样子,看见长乐在院子里坐着就小跑着跑了过来,“楚楚,在这里坐多久了?”
长乐眨巴眨巴着眼睫说道:“刚刚才来,你怎么来了?”
谢凌风看见谢昭过来也跟着跑了过来,“哟,陛下,您来勒。奴才刚刚跟殿下对过宾客的名单,您再过目一眼,没有问题我就安排人发下去了。”
谢昭没看,只说:“她看过就行了,发吧。”
谢凌风知道这是又急着赶自己离开了,当即脚底抹油跑了出去。“好勒!”
婚宴的大事小事就这么定下了。
长乐揉着发疼的后颈,“这段时间,可太忙了。怎么成亲要定的东西这么多,但是还挺有意思的哈。”
谢昭含笑帮她揉着肩膀,“太累了就让下人去做,这些事情的确很繁琐,天家更是这样,别把自己累坏了。”
长乐回头望着他,手按住了他的手,双手交叠在一起,互相温暖着。
“没事,我很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