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周玉据说又在御书房熬了一个通宵，长乐皱了皱眉想着早上去给他送的药膳鸡汤，起了个大早。

秦安风风火火的跟着点翠走了进来，“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长乐凛了心神，带着秦安到了茶室。

揽月台的茶室在最深处，比卧房还要隐蔽，建造的时候没有其他想法，就是长乐不爱喝茶而已，也没兴趣带人回来喝茶。这是她这三年来第一次踏足茶室，里面的装潢倒是让她一愣。

她坐在主位上，然后问道：“秦同知，你说吧。荣薇死了么？”

秦安黝黑的脸上皱了皱眉头，“臣猜测应该没有死。方圆五十公里都没有发现有尸体，我们在旁边搜寻多日，偶遇了一个上山砍柴的青年，他说一月左右前见到一个黑衣女子被人扛在肩膀上带走了，他给我们指了一条山路，我们顺着这条山路发现了这个东西，”

他从怀里摸出来一块大报恩寺的平安福，黄色的，长乐记得她去大报恩寺求了三个平安福，红色、蓝色、黄色，黄色的给了。

——李煜。

长乐忽然捂住嘴，按捺住内心的惊讶。“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秦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乱葬岗有八具尸体，经查验，是锦衣卫的人。”

所有迷雾升腾上来的时候，长乐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第二反应是李煜被人坑了。她都多日没有他消息了，回来的时候，点翠说李煜早早的就启程回岭东了。

长乐决定去李煜的王府看看。

王府。

自从李煜走后，这里就无人洒扫，推门而进灰尘直冲天顶盖，长乐拿着手帕捂住口鼻，大步走了进去。

她这是第一次来李煜的王府，其实李煜本人也很少住在这里，封王之后就去岭南封地了，这个王府不过是一个陪衬而已。而且这里说是王府，其实就是一个破宅子，连谢昭之前的督主府都不如。

两进一出的院子，格局不是很好。

院子里面就是房间。

长乐从餐厅转到房间，在一个桌子上看见一层哑光反光的东西。她走近一看，示意道：“点翠，将手帕沾湿了给我。”

点翠连忙跑去后院的井里接了点水，把手帕润湿后递给长乐，“给您。”长乐接过之后，仔细研究了半晌，然后将手帕缓慢擦上桌面，一层锈红色被剥落下来。

“血。”

长乐斩钉截铁的说。

点翠皱眉道：“煜王自己都不住这里，怎么会有血？”

长乐淡淡道：“这怕不是他的血。”

点翠：“您是说，这个血的主人还另有其人？”

长乐思索了一阵，“流血能在桌面中心的角度垂直向下，应该是手掌出血，而且是比较大的伤口才会流下这么多的血，什么样的人手上有伤口在出血还能拍桌子呢？”

点翠摇摇头，说不知道。

长乐倏然笑了起来，笑得开怀，“答案就是疯子！只有疯子才会手上有伤口还拍桌子，血迹才能沿着这条线蜿蜒下来。”

“长安城又有几个疯子呢？反正李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