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的时候。
在闽南知县的周玉收到了子品带过去的信。
子品一连跑了半月,风尘仆仆的,但看见周玉的时候还是尽力稳定着心神,他不能就这么倒下了,他跟谢凌安的命都栓在这一封薄薄的纸片上。
周玉挑眉,“什么大事情,居然要你一路护送过来。”
子品犹犹豫豫、支支吾吾地说道:“刺史,您看了一定不要生气.”他顿了顿,一脸痛色的看向周玉拆信的手,“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还有转圜的余地。”
周玉边摊开信纸边在竹椅上坐下,神情慵懒,姿态随意。随着他的目光不断往下,眉宇间的皱褶愈发的深邃、刻骨,看到最后他不得不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才能遏制住想杀人的那团火气。
子品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不敢说话。
周玉将这张信纸递给子品,“看看,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这谁写的?胡编乱造简直是!”
子品犹豫的说道:“这是谢掌印写的,而看见这些事情的人,是我。”
周玉立马嗖的一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子品就像一个革命的烈士,将头颅伸到周玉的刀下,等候发落。“陛、哦不对,刺史,上面的件件属实,殿下她的确失踪半月后,从山上带回来了一个男人,她们两人每日都会见面,一人手上还抱着一个孩子.”他继续一五一十的说道:“还有,长乐殿下还给那个男人银子,出手很是阔绰,一次就有两千两。”
哐当——
轰隆隆——
周玉几乎把手边能砸的能推的全都弄了个遍,他像只疯狂的野兽,抵死嘶吼。“孤不过出去三月时间!孩子都有了,她真是好样的。备马,孤要先行回长安城,这边的事情都交夜半把控!子品你就留在这里跟他们一起回去,有任何异样情况不必请示,直接写信给孤。”
子品知道自己这是捡回去一条命了,不知道谢凌风怎么样.“好,谢谢刺史。”
周玉微微颔首,然后大步走了出去,跟他们简单交涉了一下,把该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妥帖后,果断翻身上马往长安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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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长乐正坐在厅内打哈欠,忽然:“啊呸——”
“谁在说本公主的坏话?”
“啊呸——”
长乐揉了揉鼻子,然后瘫在厅里的贵妃榻上,算算日子,已经过去半月有余,不知道那傻子装修怎么样了,她起身吩咐道:“备车,本宫要去城郊那座院子。”
“是。”
在马车上,长乐也觉得不真实,这半月陪着挽歌、挽宁两兄妹学习就耗费了她几乎全部的精力,还好这两个孩子比她预想的要聪明得多,应该考个国子监不是难事吧,再说其实他们不考也罢,但是怕其他人嚼舌根还是好好考吧,考不上她也有办法将人都弄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