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以为清阳公主只是单纯在夸佳琼母亲大气,根本想不到是在影射老祖宗,都跟着附和称是。
老祖宗可笑不出来,别人都不知道这段往事,她可忘不了,当年皇上赐婚,把清阳公主许给她唯一的儿子,她只能接了这个祖宗,还要装作高高兴兴的进宫给太后谢恩,太后宫里威严肃穆,她是有些不自在,但也没落到捏不住筷子的程度,是那玉做的筷子太滑她没捏住而已,落在清阳眼中就是上不得台面。
老祖宗嗤之以鼻,想拿捏她,公主还嫩了点。
老祖宗慢悠悠地说:“紧张?人家凭什么紧张不自在,是咱上赶子要娶佳琼做媳妇,不是咱不想娶人家硬塞过来。都是人,不比人家多个出气的窟窿,别鼻孔朝天不认人。”
清阳公主轻咳一声,并没有因为这句话甘落下风,她转而问穆秋:“秋儿,佳琼的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穆秋说:“她的父亲早逝,祖父那边已经没有亲人,外祖父那边还有三个舅舅,都在金陵乡下。”
“他们可曾来投奔佳琼?”
穆秋摇摇头,说:“佳琼和母亲、弟弟是投奔外祖而来的,后来她在京城站住脚,就把母亲弟弟接了过来。她三个舅舅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我曾极力邀请他们去衙门做事,大舅二舅推辞不过,就勉强去衙门做了一天事,后来说什么都不去了,我也建议她三舅去衙门寻个差事,她三舅拒绝了,后来我遇到合适的差事想告诉他们,他们已经回乡下去了。”
清阳公主感叹道:“他们这是怕让佳琼为难,故意躲着你,真是懂事的一家子,不像那些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家族。”
穆秋也听出来了,母亲这是在影射他叔父他们。
老祖宗岂能听不出来,只见她端起一杯热茶,稍微吹了吹抿上一口,然后把茶盅放下,慢悠悠地说:“人呀,是不分贵贱的,想要有好前程,要么会投胎,要么自己打拼,想当年你祖父也是扛着锄头下地的,后来从军,跟着太祖打天下,那是拿命在搏前程,话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们要珍惜祖父用鲜血为你们打下的家业,不可以骄躁,更不可以目中无人。”
意思就是我们穆家的荣光都是靠老一辈抛头颅洒热血挣来的,要不是我们功勋卓著,你能看上穆家?还端的那么正经,穆府的光耀半点不靠你。至于那些前来投靠的族人,他们不偷不抢,只是祖宗蒙荫给一条谋生的路,根本不叫打秋风。
清阳公主见根本说不过婆婆,干脆一扶头,说:“席间贪了两杯,儿媳突感头痛,恕不能陪母亲说话。”
“你回房歇着吧。”老祖宗面无表情道。
清阳公主由下人扶着离开,她人刚走,老祖宗脸上就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次又是她完胜。
虽说见惯了老祖宗和清阳公主斗法,大家还是觉得非常尴尬,尤其是长乐侯,本来想谈谈穆秋的婚事的,结果老娘和媳妇掐了起来,现在媳妇落荒而逃,他是去安慰媳妇呢还是继续留下来陪老娘?这个难题,不亚于娘和媳妇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最后,长乐侯的求生欲战胜了孝心,他起身朝老祖宗说:“儿子也觉得不适,稍后还有一堆公务要处理……”
“你也回房歇着吧。”不等他说完,老祖宗就恩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