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便又跪起身来，急忙拉着唐氏道：“母亲，燕绥也是您的外孙女，也流着一半姜家的血。况且，程家本也有意于我们家燕绥的，程家大少爷也见过我们家燕绥两次，他未必就无意于我们家燕绥，求母亲成全。”

说后真的哭得伤心了起来。

邱氏闹了个大红脸，虽然心里羞愤难当，脸一阵红一阵白，但邱氏出生自商贾，知道如何权衡利弊。到底一时之间冷静了下来想通了，的确这事怎么轮得到他们二房。也不反驳只不再说话了，这事还是让大房和自己的姑姐去争好了。

世家相见，有长辈见了后辈，第一次都会给些见面礼，一般不是很相熟的，会给个荷包，里面装些金裸子或者银裸子就算。稍微有家世和身份的小辈或世代相交的会给些身上随身事物以示关系。

唐氏见她想起身，姜妩是她自张氏走后亲自一手带大的长孙女，如何不知道她的性格，于是用眼神制止了她。

难怪清儿缠着不放。这不连自己二儿媳妇邱氏也是这么眼红着，这就惦记上程家的家世了。

按照姜清的说法也的确有那么几分道理。

程逊又是秦家管辖下冀州城的从四品盐运使，其子程诺白去年考中了秀才并且是案首，若是以后再往上还不知道有什么远大前程呢。

姜妩是真想站起来谢辞这门亲事的，但还是不敢忤逆唐氏，哪怕一个眼神。她便又安然不动的坐在那里，越发觉得她的这个姑姑厉害。

原来还有这一出。

这一段话说得所有人动容，毕竟在座的人大多姓姜。姜婀这才些微的了解到一个姓氏一个家族为何对于古时候的人这么重要尤其是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立场得站对，这是一个女人生存的最基本技能。

赵燕追和赵燕绥也算是聪明人，见自己的母亲都跪下了，也不敢再坐着，也随着姜清跪在地上，并且聪明的并不言语惹唐氏生厌，倒是无声胜有声。

唐氏端茶喝了一口，看着在座的各位叹息说道：“当初我们家虽提出过此事作罢，程家也未同意。我却私心没有将鱼佩还给程家，不是想要要挟于程家，或是有所图谋。无非就是想，若是有朝一日，有求于程家之时，也好有个信物，如今看来，这鱼佩倒是能派上用场解燃眉之急了。”

见唐氏如此坚决，姜清终于坐不住了，还想再争取一下。也不顾及着自己身为姑母的身份，就这么当着一众侄儿侄女的面前，哭着跪倒唐氏面前，眼泪婆娑的哭诉着：“娘，您不能这么对女儿，当初女儿伤心欲绝，痛不可挡，您劝我断了念想，程家大爷也算仁义介绍他的同科，这才有了我嫁给赵家。只是我家老爷当初如何，不过是个九品芝麻官，这么十多年来，我跟着老爷走南闯北的在任上奔波，这才重回冀州落脚一两年。如今，好容易旧事重提，我希望当初我没有如愿的事能够让燕绥如愿。”

所有人都望向姜妩，因为都知道姜妩的性子，她性情高洁，生命里容不得半点杂污，若是程家少爷无意于她，心中又有了人，她必然会拒绝嫁与程家，宁愿进宫当宫女也不想勉强于任何人。

唐氏听出了邱氏的话外之音，气急反笑。

程家的子弟出来，随便哪个都是以往他们姜家不敢肖想的人。但如今有了这么一段渊源，连着邱氏也有些心痒痒的，她的姜媚可是整个姜家姑娘里长得最标致的一个。

听到这些，姜妩虽说也有震惊，但好歹神色如常，没有像邱氏这边失了分寸，说出如此不着调的话来。

姜清似乎有些绝望，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流着泪。

唐氏虽知道若是她真的拿了这玉佩去找了程家，程家势必会同意。所以前几天她才安排人去了程家，没想到程家却没有半点推脱一口答应了这事，说长子程诺白一直到十七都未定亲，一则是为了他专心读书，二则也是为了允诺。

姜清却是一个冷笑望着二婶邱氏，不屑道：“凭你也想？”

至此唐氏才算是放了心。

虽是如此，不过姜清没有说明白，其实当时她是特意打听了程夫人的行程，知道程夫人去冀州城的白浮寺上香，她便踩着点与白夫人偶然相遇，并且无意间提起了些许姜家与程家的渊源。

当时白氏已经嫁给了程家大少程逊，因此知道些缘由，对于这个原本要成为她妯娌的姜清很是感慨。又见身边带着赵燕绥，当时见着乖巧可人的模样，心生怜惜，顺手就将手上的玛瑙手串给了赵燕绥。

当时程夫人还夸赵燕绥长得好，又道赵夫人生得好，想必姜家出来的姑娘也是极好的。

也就是说，程夫人还是认姜家的姑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