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隔了一天,李瑾瑜为南陵县主孟书怡和蜀王世子李瑾之赐婚的圣旨就颁发了。
久病在床的武安侯老夫人气得晕了过去,当天午后便去世了。
静安太后吐了血,晨阳公主急忙派人去丁香里请梅雪,却发现梅宅已经被御林军围困。
即使秋韵姑姑亲自出面,也未能进入梅宅的大门。
梅宅里却一如往常般宁静,到了上灯的时候,厨房照例将各处的饭菜按时送上。
梅雪陪着梅嬷嬷吃完饭,净了手脸后对九儿说:
“你把梅大叔和秦力他们都叫到厅里去。”
九儿丝毫不慌,应了一声后就快步出去了。
梅雪出了房间去看平安,见玉容又在哭,脸色就渐渐冷了下来,背手看着她说:
“平安还小,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只会吓着他,你是一点儿都不明白吗?”
玉容大哭起来,跪在梅雪面前拉着她的手说:
“姑娘,我虽不懂外面的事情,可我也知道他们这次是想要你的命了。
姑娘,奴婢不怕死,你会易容,我们两个的身量也差不多,你把奴婢乔装成你的样子吧,然后你带着嬷嬷和平安逃走,奴婢留在家里等着他们。”
梅雪红了眼圈,弯腰把玉容扶起来,扶着她的肩膀说:
“如果你想帮我,就不要哭,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
玉容哽咽着点头,一边擦眼泪一边弯腰将吓哭了的平安抱在怀里。
梅雪摸了摸玉容和平安的头发,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出去。
梅刚和秦力、孙强等人已经等在厅里,见梅雪进门,就都站起来给她行礼。
梅雪在主位落座,摆了摆手让众人免礼,然后看着他们说:
“萧家人撤走的同时,我们也和世子一起走,但路线不同。
我们这一路人少,安全性更高,但仍需慎之又慎。
这两天,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许慌,哪怕我到时候不能跟着你们一起走,你们也要按计划撤离,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要说。
不许收拾任何行李和财物,连一件多余的衣服都不能带,尽量不要露出异常来。”
梅刚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但还是咬着牙应了。
秦力和孙强等人也都应下,一起给梅雪行礼后出了厅。
梅雪回到书房,忙了一个多时辰将这几年写下的书稿全部整理好装进书箱里。
将书箱合上放在墙角,梅雪熄了灯,然后一个人在书房外的廊檐下坐到了天光大亮时。
池子里的荷已过了盛期,可仍有几只新抽出的苞在晨风中微微摇曳。
九儿大步走到梅雪身边低声说:
“姑娘,宫里来人了,是陛下身边的高强。”
梅雪点了点头,把盖在身上的披风递给九儿说:
“你亲自去守着铭泽,除了梅大叔,任何人的话你都不必理会。”
九儿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两把小巧锋利的匕首递给了梅雪。
梅雪把匕首在袖子里放好,拍了拍九儿的肩膀示意她可以走了。
高强坐在厅里,端着茶却一口也没喝,远远地一看见梅雪就忙站了起来。
梅雪含了笑,对高强拱手说:
“陛下可是有什么吩咐?让人通知微臣一声就行,何必辛苦大监这么早地赶过来。”
竟是毫无异样,就像不知道自己的府邸已经被重兵围困了一样。
高强在心里苦笑,连抹了几把额头上的密汗才客气地对梅雪说:
“梅姑娘,你我都是熟人,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是……是陛下让我来接……接皇……皇长子回宫的。”
梅雪在圆椅中坐下,端起茶喝了两口后才抬头看着高强笑道:
“公公开什么玩笑呢?皇长子和二皇子一直养在坤宁宫中,您怎么到我府上来要人了呢?”
高强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见梅雪毫无让步的意思,团团转了几圈后,他忽然给梅雪跪了下来哀求:
“梅姑娘,我们虽无深交,可这些年,奴才对您甚为敬佩。
奴才真是奉了陛下的口谕来的,若带不回皇长子,奴才必定是交不了差的。
梅姑娘,求您了,让奴才把皇长子带回宫里去吧。”
梅雪不为所动,也不肯受高强的礼,站起身避开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