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法太过阴毒,而且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梅雪摇头,蹙了眉头说:
“也未必,若真的有人能制出如此毒物,那必定会事先制好自用的解药。
现在的困难就是,仅凭这上面的信息,并不能确定毒物的具体品类,那么解药也就无从说起。
而且,我们不知道他们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是否已经有成品被制出来。”
李瑾之显然也听明白了梅雪的意思,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一向云淡风轻的宋志杰急得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后对李瑾之说:
“世子,此事关系重大,决不可拖下去。”
不管继位的是不是四皇子,鲁王都有起兵谋反的那一天。
可两军交战,用此种阴毒之法,最后受害的不会只有敌方,还有无辜的百姓。
谁知道会有多少人命要折进去。
李瑾之也站了起来,想了一会儿说:
“若直接禀报给皇伯父,他必定不把百姓的死活放在首位,而会直接起兵,以求迅速灭掉鲁王。
不如私下里把此事告诉皇兄,青州总兵袁浩是沈大人祖父的心腹,这些年对皇兄很是忠心,有他协助,或许不用起刀兵之争,便能解决掉鲁王的威胁,也为皇兄顺利继位扫清障碍。”
宋志杰点头,看了看李瑾之和梅雪说:
“这也是一个难得的向太子殿下表达忠心的机会,以如今的种种情形来看,殿下并非只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懦弱,鲁王和淑妃一事,太子殿下现在知道多少还真不好说。”
梅雪缓缓站起身,对李瑾之说:
“我去见殿下吧,毕竟在医药这方面,我的话可能更有说服力,而且我必须尽快去青州一趟。”
有些话,她永远都不能对别人说,包括李瑾之。
就只看这单子上的简单信息,她已经预感到了一个可怕的且一定存在的事实:青州鲁王手下有一个和她来自同一时空的人,并且这个人正在酝酿一个具有毁灭性的阴谋。
李瑾之和宋志杰都沉默了,他们都明白此刻去青州意味着什么。
梅雪微微笑了笑,对宋志杰说:
“陛下现在对太子殿下颇多猜忌,我并不方便随意去东宫。
还请先生去安排一下,让谢侧.太子妃请我去东宫给她诊脉。
另外,请陈医令安排两天时间待在药房,我要教会他如何给公主制药,以及如何给皇孙做治疗。”
宋志杰看向李瑾之,见他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便拱手行礼,随即脚步匆匆地出去了。
李瑾之走到梅雪身边,轻轻握了她的手说:
“皇后眼看着是不行了,淑妃和鲁王已经跃跃欲试。现在的青州,与你去年和沈大人一起去的时候必定不同。”
梅雪淡淡地笑了一下,看向窗外明媚的光亮说:
“淑妃和鲁王是成不了事的,但兵灾若起,受难的就不仅仅是百姓,我们也未必就能保全自己。
毕竟王爷和陛下是嫡亲的兄弟,我们也一直和东宫走得近。
所以,为人为己,我们都应该先下手为强。
只要太子能够顺利继位,有先太子妃和皇孙的情分在,我们至少会有几年的安稳时光可以过。”
李瑾之的眼底有浅浅的水光流动,他拥了梅雪到怀里轻声说:
“我从来都知道你不同于一般的女子,也知道你不喜欢别人把你当做寻常内宅女子来对待。
可我还是不愿意你总是把自己置于险境,虽然我也很清楚,这件事由你去处理才最为稳妥。”
梅雪也伸出双手环住李瑾之的腰,仰起脸笑看着他说:
“那你可以把我看做男人,就像兄弟一样,我们互相帮助,彼此成就,这样不是更好吗?”
李瑾之禁不住笑了,点了下梅雪的额头说:
“不可如此淘气,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那个女子,我要娶你为妻的。”
梅雪笑着点头,李瑾之也笑了,牵着她的手走进卧房,从床头的箱子里拿出一块黑色的蝴蝶令牌说:
“这是皇爷爷留给我的,这次去青州非常危险,你带着它,再让宋先生陪着你一起,这样我才能稍微放心些。”
梅雪也不客气,接了令牌放进袖子里,又握了握李瑾之的手,嘱咐他不必忧心,然后就直接去了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