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城门口设了税卡后,农人们不再挑担来镇上了,来苏青媖店里买菜的人倒是激增。
没几天,刘举业来找她,特地叮嘱她,让她不要抗税。
导致一时之间,没人敢挑着担进镇子了。
这关税难道不是边境对外来货物征收的税种?
对境内商户收起关税?入关税吗?请问上面知道吗?
她家是添了丁,可是这个小娃才出了月子,离成丁还早着呢,这就收丁税了?本朝不是规定十六岁成丁,才开始交丁税的?
而且丁税涨了这么多吗?
说很多抗税的商户和农人都被抓到县大牢里了,最后怎么样?不还是没扛过。到最后铺子没了,田地也卖了,最后还要好多银子把人赎出来。
苏青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外面的饭馆酒馆往常热闹的场景,已是好久没出现了。
这一番缴了丁税,导致枫亭镇到处有不成丁的小子出来找工作。苏青媖整天被一众小子们围着问要不要小工。
刘举业撇嘴:“怎么不知道。早有人告到上面了,但知县大人征来的税银明面上缴了大部给府里,府里难道还嫌钱多?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等人一走,才闪了出来。看着周边商户叫苦不迭,还高兴得很,笑人家傻。没想到被杀了个回马枪,几日后县里差人专门来他铺子堵人,还罚了他不少钱。
果然,商税才收完,县里就来人向她收丁税了。
月桩钱是朝廷为了筹措军费,要求各县各府每年上缴一定量的银子。往年各县各府都是从税赋里缴了,这回好了,还专门向商户和农人征收了。
这还没完,又收了她一个户税,因为她分户了。接着又收了她一个房屋买卖的契税。这契税她公爹过户时不是在县里交过了?又收?
而且很快,她名下的田地又征了一回地税,比往年哪一年都多。
苏青媖叹了口气:“再这么征下去,老百姓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这一番操作,让镇上一众商户看得那叫一个后怕。本来就不敢跟衙门的人做对,现在因为晚交抗交还被罚得要当裤子了,这谁还敢顶风做案?
除了她,周婶家也补交了丁税。她儿子才八岁,也没满十六还不成丁,也补了丁税。然后苏青柳也补了户税,苏父也补了小青杨的丁税。
又听刘举业说道:“对了,听说你们娘俩被分出来了?”
“可不是。但自古哪有几个管老百姓死活的青天大老爷呢。”
这知县大老爷莫不是失了私库银子,要从商户身上找补回来?
苏青媖深以为然。
苏青媖点头:“马师父的事一出,家里怕上头压着吕博祖的前程。”
又笑了笑:“分出来也好,清静。”
刘举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博承现在不知怎样了,如果他知道自己还在外浴血奋战,家里却把他妻儿分出来了,定是会难过的吧。”
见苏青媖一副释然的样子,长叹了口气:“你以后有事就尽管去找我。我爹现在在县里还算得用,大事可能帮不了,小事情还是能护着你们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