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刘举业后的那几天,她天天都在脑海里拼凑他过去的形象,想着他蓬头垢面差点当乞丐会是什么样子,着实想不到没有半点形象蹲在墙角的他会是怎样的一个画面。
“嗯,一定会活着的。将来你找不到,我让我娘子给你介绍一个。”
“嗯,可好吃了。可惜我娘子没让我吃个够,哼,还说做起来麻烦,到我走时也不过吃了三回,害我现在这么想!”
他跟马师父练了几年也不是白练的,娘子说他是学渣,但见过了他的功夫,都不再骂他了,还说术业有专攻。
“来啊!不来是旺财!汪汪汪……”
“嗯,说定了。”
“刘铁柱,放马过来!爷给你喂拳头!”
这一过招,吕博承就从他的伍里分了出来,他自己成了伍长,底下有了四个手下,狗娃是其中一个。
吕博承能打,他还扛打,有一股虎劲,越被揍越迎头而上,才一个月,就脱颖而出。
“但愿吧,如果我能活着的话。到时我就把攒下的军饷也娶回一个会做糕点的娘子。”
因为听跟他睡同一帐篷的战友说,他是睡觉时背,跑操训练时背,洗澡洗衣时也背,嘴里就叨个没完。
营里训练之余,几个阵营的上官会相互拉着手底下的兵丁出来过招互练,吕博承的伍长见他有些手脚功夫,就拉着他跟别的队伍过招。
“放心吧,一定会找到的。”
吕博承在黑暗里点头:“嗯,我想我娘子。我走了她一定很孤单,我自己在那个家里都觉得像个外人,更何况是她……不知道我儿子我女儿找到他们的娘没有……”
“对,一定能找到的。我现在好想我娘子做的荷酥天鹅酥……油香油香的,一咬,吡吡在嘴里裂开,又酥又脆,又香又软,像真的荷那样一层一层绽放,像天鹅引颈高歌,我光看就饱了……”
男人的夜话,苏青媖半点不知。
“比大白鹅好看,高贵着呢。大白鹅只在地上啄人,天鹅却在天上飞,飞得好高。
“伍长,要是咱都能活着,以后我随你去你们枫亭镇,你能不能也让你娘子做给我吃啊?我还没有见过天鹅呢,是不是跟大白鹅一样啊?”
吕博承洋洋得意。
“嗯。那是一定,咱这都睡了多久了,一个帐篷的。”
整个营里几乎没人不知道他吕博承。
“对,一个帐篷的。生死兄弟!”狗娃说完见他没反应,扭头去看他。
从那之后,大家都知道营里有一个惧内的新兵,听说他新娶的娘子不想守寡,就每天让他背一些口号,又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又是断手断腿不可怕,守寡没男人才可怕等等。
“好,那说定了哦。”
后来忙起来也就渐渐不想了。
这天她正在新灶前,尝试着做新品酥炸童子鸡。
已过了立秋,但枫亭镇还未入秋,秋老虎的威力丝毫未减。
厨房里,新架的铁锅里倒了一大锅油,烧得滚烫,笃笃冒着油泡,厨房里火气升腾。苏青媖带着苏青柳和周婆婆,一遍又一遍的试。
等大家说味道对了时,她长长松了口气,崩紧的弦松了下来,刚泄了劲,整个人就往后倒,晕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