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昭已经不是当初的顾景昭了。
他现在能杀人,能御蛇,左边跟着一条小饼干,右边还守着一个阿宁。要真惹怒了他,自己小命就不保了!
阿福咳嗽了两声:“不开玩笑了,我得去看看安溪的水到底怎么回事,若这水源问题一日不解决,这疫病便一直都不能结束。”
阿福又狠狠一挣自己的手,景昭顺势松开。
这家伙忙不迭的跑了,连头都不回。
景昭看着他的背影弯了弯嘴角,亏得这厮跑得快,不然自己非好好吓他一次不可。
祠堂中仍一片狼藉。
昨日的死去的祭司、乡兵、断成几段的毒蛇的尸体杂乱的陈列在地上,血腥味伴随着尸腐的味道,臭气熏天。
景昭却一点不介意,踏着一地干涸又被雨水冲刷的掉了色的血迹一步一步走到高台上,他跳上一张桌子,随意的坐在上面,一只脚屈起,一只脚随意搭着,一面轻晃。
景昭眼底懒懒的,没有焦点的看着正前方。
二木带着众人走进宗祠,他懒懒淡淡的瞥过来,看向众人那一瞬,那目光如睥睨天下的君王。
台下躁动,众人的惊呼声和尖叫恐慌让整个房间乱哄哄的。
景昭不耐的蹙了下眉头,他用笛子敲了敲桌角,几声清脆的叩响,众人将目光都凝到了他这边。
刚才那些声音也逐渐安静下来,他们看着他,目光中有恐慌,有惧怕。
景昭淡淡扫过众人。
“我只有一句话。”
“我,顾景昭,今日在此向祭司宣战,尔等是归顺于我,还是顺服于祭司?”
他说完。
台下鸦雀无声。
上溪几个有身份地位的长老立刻去拉二木的衣袖,小声问他:“你个小王八羔子是不是已经跟了顾景昭?!”
二木皱眉,示意他不要乱说。
“叔!现在时代变了,跟着顾景昭也不一定是坏事。咱现在若是跟了他,还能得个庇佑,否则……你觉得祭司能饶过咱们吗?”
几个长老都围到了二木身边,“你忘了下溪是为啥被祭司屠戮的吗?背叛!祭司最恨背叛!”
二木看向他们,一字一顿:“咱现在就不是背叛了?”
他指着台阶上被连成一串的十位祭司的头颅,“若大巫找来,询问十二位祭司的下落,咱交的出来?”
“那都是他顾景昭作孽!跟咱有啥关系嘛。”
景昭就坐在台上,悠哉的听着他们争论。
二木已经看清了时局,他知道应该怎么做。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祭司死在上溪,那上溪众人便一个都逃不掉!
大巫和巫祖又岂会听他们一群愚民的解释。
唯有投靠他,只有他顾景昭,才是他们唯一的庇护!
二木解释半天,这群老顽固就是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守着陈旧的观念,无条件的愚忠祭司。
其中一人站出来,那人也是上溪很有声望的长老。
他杵着拐杖走到顾景昭面前:“我反对!要我顺服你,等下辈子吧!”
话音刚落,一阵黑影闪过。
飞快的速度带起劲风,众人连影子还没看清楚,那位长老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众人顺着影子消失的方向追看过去,小饼干张着血盆大口,咔咔两下,那位长老一整个就都消失在了深渊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