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虚揽着她的腰,掌心朝外,让她把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你怎么了?”
“四十三克的金项链!”
师傅见后座的客人没有动静,回头唤了一声:“小姑娘。”师傅提醒,“星悦豪庭到了。”
不管翠信不信,反正苏兰兰只负责当个大喇叭,说完后就挂断,换下一个继续报喜。
再换一个。
她仰起头,向寒冷投降的那一肚子哀愁在看到他之后又卷土重来,额头的碎发早就湿了,眼眶也润了,嗓子也潮了:“景召。”
他说:“我来拍雨。”
他手里拿着相机。
“你又要反悔吗?”
“水娇,我中奖了!”
不过商领领自然也不是想要他的外套,她就想借着天气、借着浑身的不舒服耍一耍赖。
商领领撑开雨伞,下了车,脚一落地,凉凉的夜风鼓动裙摆,刮着皮肤吹过。小腹隐隐地疼,她皱着眉,用一只手按着,没有血色的唇被她咬出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
胸中有丘壑,眉目作山河,心里有,手里有剑,有慈悲心肠,有金刚手段。
他对陌生人说过,她很漂亮,看过不会忘记的漂亮。
她再往前走一步,眼里两个他变成了三个,她晃了晃头,想把视线里旋转的倒影摆正,身体却提不起劲,猛地往下滑。
“一条金项链,43克呢!”
“你怎么不说?”
躲在他怀里的女孩子终于抬起头,用泪盈盈的眼看他:“那你还我一次。”
商领领不动,被风吹沙了声音,可怜又委屈:“我很冷。”
“有那么难吗?”
翠不相信,并且举出了表弟被骗八千块的反面例子。
景召笔直又僵硬地站着:“嗯,怪我。”
咣的一声,是相机砸地上了。
雨雾很密,把光线模糊了,商领领走了几步,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在路灯下面。她没有看清脸,但认得那把雨伞。
她伸手抓住了景召的袖子。
她拖着有点重的脚步,走过去:“你是来接我的吗?”
商领领眼眶通红通红的,也像这天一样,在下雨:“我们领领最漂亮。”
小菊羡慕嫉妒恨。
“红霞,我中奖了!”
他说过,这类似的句话。
商领领睁开眼睛,额头上沁着薄薄一层汗,她坐在位子上缓了缓,从包里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她想听景召说“我们领领”,像苏兰兰那样。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雨势比刚才小了一些。
他在看她,没注意到相机被打湿了,手腕上的旧手表也被打湿了,因为年岁太久,表带已经不光滑。
她声音里有很重的鼻音,加一点点哭腔,就惹人怜爱得不得了,都不用怎么控诉,就会让人觉得全是对方的错,对方罪该万死。
“什么?”
景召绷着唇线,没有开口。
他早就规划好了之后一生的路,里面没有儿女情长。今年秋天、十月十三号、在殡仪馆,商领领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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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中有丘壑,眉目作山河,心里有,手里有剑,有慈悲心肠,有金刚手段。
原话出自李爱玲的《你才是自己的过来人》,我稍微改动了几个字。
我给景召设了不少谜,别着急,前尘过往马甲秘密一个一个解。景召是我写过的、心思藏得最深的一个男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