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几秒,沈奴听见她又道:“今晚家宴你知道的吧,蓝佳佩又来了,不过你放心,五叔没有跟她说什么话,也没有单独相处。”
沈奴忽然间就明白了蓝姿那充满深意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当年去溪隐接人,就是她一手操办。
“可盛安是沈家的企业……”作为沈家唯一的后代,也可以说是沈琼琚的企业。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关了灯上床。
负责沈琼琚病情的一直是血液科主任方韬,方韬也认识沈奴,听了她的询问,方医生没有隐瞒实情:“这次情况比以往都要严重,骨髓移植暂时不急,她当下的最大问题是有器官衰竭的征兆,如果控制不住,只怕要做器官移植手术。”
沈琼琚却轻轻一笑,“我从来不在乎那些。”
她正要过去——
“我为什么要生气?”沈琼琚笑了笑,说:“我妈是怎么对你的,我看在眼里,你没能力与她斗,现在有人愿意不惜代价护你,我替你高兴。”
去医院的路上,沈奴看着车外快速倒退的城市街景,脑海中想的都是沈琼琚的音容笑貌,那样温柔善良的一个人。
到沈琼琚病房,护士医生忙作一团,刺目的血从沈琼琚鼻子里喷涌而出,蓝姿捂着口鼻站在一边,泪眼模糊。
“去医院了?”陆清臣问她。
很快到了十一月底,月考紧锣密鼓地开始又结束,沈奴跟安欣道别,朝北门走去,明天双休,焦头烂额的考试过后,也难得地感到一丝松懈。
旁边一辆红色奥迪忽然打开车门。
会叫她二小姐的,只有一个人,蓝姿的助理杨鸿恩。
韩酬和蓝姿也没有再来找她,她有留意过本地的商业新闻,盛安集团的变故媒体有过几篇报道,不过内容写得语焉不详,只知道盛安旗下超一半的厂子被迫停业整顿,至于原因,不得而知。
现实残酷,但命运更残忍。
沈奴也被这样的阵仗吓到,好一会儿,病房里才恢复安静,地上的血迹被清洁人员清理,床单被套也换了新的。
沈琼琚靠在病床上,脸色虚弱又苍白。
熟悉的男嗓传来,在夜里,听起来低磁迷人,沈奴闭上眼睛,没回应。
杨助理是为数不多的知道沈奴真实身份的人。
老冯把车停靠在校门东侧的路边,沈奴对这辆车很熟了,一眼就从众多黑色轿车中认了出来。
然而沈琼琚并没有为盛安集团说一个字。
门外沉默了片刻,再次响起陆清臣的脚步声。
沈奴听出了男人话里的不放心,心头微热,应了声好。
沈奴很快适应学校和别墅两处奔波的生活。
八年来,如果不是沈琼琚的那份善意,沈奴只怕坚持不到现在。
“姐,八点多了,早点休息吧,早睡对身体好。”
脑子里很乱,好像有很多事,可仔细想抓住点东西,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
韩酬和蓝姿来找她,她可以不加理会,但如果是沈琼琚来说情,沈奴是没法硬起心肠的。
说完走了出去。
沈奴坐到病床边,沈琼琚呼吸声很重,像是每一次呼吸都用尽了力气。
“小妹。”她插着氧气管,却还是在笑:“我可能要看不到你结婚了。”
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