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她为什么不能爱他
这天晚上,阿笙趴在床头干呕,颜色暗沉的胆汁,里面隐约可见血丝。
陆子初的脸忽然一下子就白了,没有任何颜色,连思维也停滞了。
吴奈把陆子初请了出去,“我帮她检查一下,你先出去。”
陆子初不在状态之内,被吴奈推到了卧室外,额头抵在房门上,呢喃着阿笙的名字,眼眶湿润,不知道是在说给房间里的吴奈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他说:“我爱她。”
……
陆家客厅,陆子初和韩淑慧有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
陆子初站在客厅一角,眼眸如同一方深渊,只是看着韩淑慧,良久才道:“我说了,不是她非我不可,是我没有她不行。你看不出她有多努力想要活下去吗?明明很痛苦,可还是选择了微笑,面对这样一个她,你怎么忍心拿话伤害她?”
“她已经嫁给了别人,怎么能继续爱着你?”韩淑慧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大晚上儿子回来,谁能想到竟是兴师问罪。
“为什么不能爱上我?”陆子初的眼神闪过一抹阴郁,“七年了,望江苑里面的摆设从未改变过,你去看看鞋柜,她的鞋都还好好的摆在那里,我不敢回望江苑,却会让佣人隔三差五过来清洗晾晒,防止有霉味。你知道这些年我以阿笙的名义为她的母校捐了多少钱吗?纵使她消失了,我也要让她成为母校的骄傲。因为她是顾笙,我可以善待她在乎的所有人。那个叫陶然的,2010年初秋,陶然父亲开的工厂里出了一起安全事故,你知道我是怎么连夜赶回国帮他收拾烂摊子的吗?纵使她母亲那样对待我,我也舍不得迁怒她,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做的,我都做了。不舍得给她压力,她难过时给她拥抱,我处处把她放在心尖上,她为什么就不能爱上这样一个我?”
那样平淡的逼问让韩淑慧喉咙发紧,话语迸出时,嗓子发痛:“你太高估你的爱了。她早已不是曾经的顾笙,你和她相处一年两年没关系,但时间久了,你会厌倦照顾她。有过疯史的人,哪能那么轻易就恢复正常,会有一定的潜伏期,顾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犯病,认不出你是谁。你要小心翼翼伺候她所有的坏情绪,不管她闯了什么祸,你都要帮她善后,长此以往你只会因为她变得心力交瘁。”
陆子初眼中一时间掠过无数情绪,夹杂着寒冰似的冷漠:“妈,能不能收起你的苛刻,如果顾笙是你女儿,你忍心一再拿话刺伤她吗?她是一个渴望家庭温暖的人,但她的家人却不要她,西雅图满墙的照片中没有她的身影,这才是最让她痛心的。她在最绝望,最脆弱的心境下没有人来安慰她,没有人给她温暖,最该爱她的人,却把她当做了疯子,你知道她有多痛吗?你们有谁试着去懂她?去站在她的立场上去想问题。”
陆子初的话字字击在韩淑慧心头,对她而言,和陆子初对话,就想是在打一场毫无胜算的仗。
那么愤愤不平,那么割舍不下,无非是因为他是她儿子,做父母的,谁不想让子女活的更轻松一些。
她知道她对顾笙苛刻,但那样的苛刻在家人面前,无疑不具备任何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