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五年,回忆泛着伤
这日黄昏,楚培华和妻子造访陆家,带上厚礼,美其名曰看望卧病在床的韩淑慧,但陆昌平却对他们的来意心知肚明。
韩淑慧不在家,但陆昌平还是让家佣沏了好茶,来者是客,不能失了最基本的礼数。
十几年前,陆昌平对楚培华的印象还不错,随着深交,开始发现这人的确有才,但处事不厚道,太过圆滑世故,纵使对待朋友也喜欢耍心眼,于是关系不冷不热,不远不近,就这么搁置着。他对楚楚倒是没有太多的成见,孩子嘛,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在能知错就改的情况下,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但做儿媳妇......
陆昌平没想过,对待婚事,他从未强迫过儿子,也很少过问,子初做事向来有主见,当年恋上自己的学生,他见过那个孩子,是乐见其成的,但如今......只能说造化弄人。
在商界,陆氏父子是出了名的儒商,陆家客厅不见奢侈辉煌,倒是高雅朴素之地,处处可见草书墨字画,不知陆昌平背景的人,大概会以为陆家是出了名的书香世家。
陆昌平气度澹澹,坐在沙发上淡定从容,只顾倒茶给楚培华和他妻子,等待对方先开口说明来意。
都是交际圈人精,楚培华明白陆昌平的意思,喝了几口茶,这才放下杯子,缓缓开口道:“昌平,这次我过来,是想跟你谈谈孩子之间的事。”
陆昌平并不急着应声,靠着藤椅,示意楚培华继续说下去。
楚培华叹了一口气:“多年朋友,我就不绕弯子了。我家丫头死心眼,你应该也看出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都很喜欢子初,非他不嫁,你说我们做老的有什么办法?子初那个孩子,别说是楚楚了,我和我太太也喜欢的很。这事,我和我太太私底下合计过,你说我们两家来往多年,交情在那里摆着,如果能够结成儿女亲家,也称得上是美事一桩。”
陆昌平嘴角带着笑,沉默了几秒,对楚培华歉声道:“华子,这事我做不了主。”
听陆昌平这么一说,楚培华皱了眉,坐正了身子:“你是子初父亲,他又一向孝顺,子初婚事总要征询父母的意见,你跟他提提,至少也要看看他是什么态度,保不齐他愿意呢!”
陆昌平觉得楚培华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儿子是什么性情,陆昌平还是很了解的,他或许会在婚事方面征询他们的意见,但在事情处理上却很有自己的主见。再说楚楚,子初和她相处多年,如果有感情发生,早就发生了,又怎会风平浪静这么多年?
强扭的瓜,不甜。
陆昌平说:“我个人是很喜欢楚楚的,这孩子在法律界名声大震,为人处事周到,对你们又很孝顺,可以想象以后她对公婆会如何关怀备至。不管将来谁娶了她,无疑是锦上添,这么美好的孩子,我们子初怕是没这样的福气。”
陆昌平这番话该夸得夸了,该贬的贬了,但楚培华却有些面子挂不住,这不是暗地里反讽楚楚配不上陆子初吗?
楚太太眼尖,见丈夫脸色不郁,忍不住打圆场:“昌平,如果说配不上,那也是我们楚楚配不上子初。你和淑惠教子有方,子初年纪轻轻就把陆氏集团在短短几年间就经营成了商业王国,不知有多少人羡慕陆家出了这么优秀的儿子。我也知道,有很多女孩喜欢子初,做父母的巴不得让女儿嫁给子初。别说是她们了,就是我也坐不住了,子初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是真的好,楚楚如果将来能够和他在一起,那是我们楚楚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也是我们楚家的福气。今天这事,我们也是来问问你和淑惠的意见,如果你觉得楚楚这孩子不错,这事就好办了。没有感情不要紧,我们做父母的多撮合撮合,创造一些机会给他们,日久生情,这事也就水到渠成了,你说是不是?”
楚培华有一个贤内助,平时不怎么说话,跟在丈夫身后多是微笑撑场面,但说起话来,又怎是泛泛之辈?
陆昌平淡淡一笑,拿起茶壶往楚太太杯中续了茶,这才平心静气道:“如果我对这事不表态,不是说楚楚不好,而是......”说着叹了一口气,“子初性子,你们是知道的,他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就算我们身为父母,有时候也是无能为力。”
好一会儿没说话的楚培华平复情绪,看向陆昌平:“刚刚曝光的牵手照,你看了吗?”
陆昌平喝着茶,看不出情绪:“哦,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不是顾笙吗?”楚培华忧声道:“子初怎么能这么糊涂呢?我先前听说那个叫顾笙的,好像精神不正常......”话音暂停,看了一眼陆昌平,见陆昌平移开茶杯,没了喝茶的兴致,楚培华表情松懈下来,摇头道:“如果有人知道堂堂陆氏总裁竟然和一个患有疯史的女人在一起,他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楚太太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听楚楚说,那顾笙当年去美国后,一直没联系子初,完全人间蒸发了,哪有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太把感情当儿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