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说吗?动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倾城狠狠蹙着眉头,低声道:“七爷,查,一定要查。”
七爷就在她身畔,从头到尾看着这些人回话。闻言冷冷一笑,“查不到了。线索断了。”即便要查,线索也一定会在更深一层的地方断掉。原本,就没人愿意他们查出真相。
南朝一员先锋将军,煎药都是亲卫亲自做的。能够巧合到今晨的景况,也是太难。因为太难做到,所以一定不能查出来。
七爷目光冰冷,“有人想要故意害刘敬宣,且蓄谋已久。”
倾城想不出来是谁。
“是刘裕!”身后,响起辛夷突兀的声音。
众人回头,见辛夷苍白着脸色站在军帐门口,眼眸深陷,肩膀颤抖。她冷冷迈出一步,沉声道:“是刘裕。”
众人不解,倾城却忽然心头一跳。辛夷冷冷出声,一字一顿,“一直以来,都是刘裕为敬宣求的先锋军,可他却一直在后方作战。说什么要让敬宣多多历练,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打得是什么主意!”
七爷挑眉,倾城心下骇然,“难道……他一心只想要除掉刘敬宣吗?可他分明与刘敬宣是结义的兄弟。”
“哼……”辛夷冷笑起来,“正因为是结义的兄弟,所以他才最了解敬宣。知道敬宣会防备什么,不会防备什么。”像是第一次开始怀疑人生,她转头瞧着倾城,嗓音落寞非常,“锦公主一定知道这一切……”
明知道她和刘敬宣相互喜欢着,却最终送了刘敬宣的性命。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将她的神情定格下来。倾城想要出声安慰,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时间心中复杂,难言悲苦。假若,知晓刘敬宣受伤的第一时间,就将人召回建康府,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只怪当时想的太多。
像是知道倾城在想什么,辛夷垂下眼帘,怔怔道:“锦公主想要杀谁,是一定会杀的。难道你我还不知道她的做派?就算敬宣回了建康府,也一定会没了性命。”
注定了要死。
辛夷落魄的神态,落在每一个人的眼中。倾城冷冷转头,瞪着站在眼前的众人,还未出声,众人便匆忙退走。审问下属的军帐之中,眨眼间就只剩下他们几人。
七爷与利辛避开一步,走了出去。
四下沉寂,辛夷强撑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盯着倾城的眼睛,泪落如雨,良久,低低道:“若兰,我该怎么办?”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她本就是个不一般的奇女子,不会轻易将心许出。而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一心人,却没料到只猜中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局。
倾城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半晌只说出苍白的“节哀”二字。
两个字一出,辛夷的泪终于再也止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哭声哀痛,是倾城从未见她表露过的神情。忙扶住她的肩膀,认真道:“辛夷……刘敬宣已经走了,你不要太悲伤……你这般样子,若被他泉下知晓,他也会走得不安心的。”
辛夷没有回答她,只是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