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利索地替魏嬷嬷解开了衣裳,关切道:“姑娘,嬷嬷这腰不会有事吧?您看,她这么痛着痛着都晕过去了。”
倾城含笑,“不会有事。”
丫鬟不再说话。
衣裳很快解开,只留着一层雪白的中衣。倾城与丫鬟一起,将微微搬动地趴在床榻上,撩开中衣去瞧。
一瞧,见她腰部上深深的两道淤痕,一看就是被水池子的石头边沿磕着了。人上了年纪,做个什么事情都容易伤身,就是洗个手也遭了罪。
丫鬟见那腰上的肉已经肿起了老高,担忧道:“不会是断了吧……嬷嬷……”
魏嬷嬷只是呻吟着,依旧晕着没醒过来。
倾城伸手轻轻压着淤痕,感受着肌理传来的触感。
就这么轻轻压着,床榻上的魏嬷嬷已经被痛醒了过来,“哎哟”呻吟着,就是发不出声音。
“嬷嬷,嬷嬷&您怎么样?您没事吧?”丫鬟哭哭啼啼,慌忙询问。
魏嬷嬷只是痛着,却没说话。
痛得说不出话,只能呻吟,一张往日庄严的脸也扭曲起来。
倾城仍慢慢感受着她的腰部,摇摇头,“还算好,没有伤得太重。只是……肋骨断了一节,需要上木夹板。”
这个位子的肋骨断了,可算是冤枉,好起来十分困难。
倾城叹一声,“没个半年是休想好了,魏嬷嬷这半年都需要在床榻上好生休息。”
她微微一笑,“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一切有我在,嬷嬷一定能彻底康复,不会落下太多病症。”
魏嬷嬷痛苦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意,虽然苦涩但到底放了心,只是因为腰部太痛,实在是说不出感激的话。
倾城笑着,“嬷嬷不必谢我,我是公子玄的朋友,你们是他亲近之人,我理应照料。”
魏嬷嬷彻底放下心来,又闭着眼睛呻吟起来。
丫鬟也止住了哭声,帮着倾城打理伤药。
倾城点点头,冲丫鬟道:“我这里的药材还不太够,你去药房再取一些来。舒筋活血的药材多要一些,要口服的也要外用的。”
丫鬟不太明白,傻兮兮地看着她,她微微一笑,“医馆的大夫都懂,你只需将魏嬷嬷的伤势说一说,他们就会给你拿药。你若是怕他们糊弄你,只说是我让你去的。”
丫鬟忙起身,“喏,奴很快就回来。”
倾城的医术在王府中已经传开了,医馆的大夫再是不开眼,也不敢拿假的毒药哄骗她。一个不慎,就要被撵出去,这辈子没了好的着落。
这一点她还是很放心的。
房间里只剩下她和魏嬷嬷两个人,再无其他。
一屋子静溢无声,窗外是亮色的日光。
倾城微微眯起了眼睛,渐渐将手指压住的地方松开来。
手指松开,深深的淤血痕乌黑,已经看不清皮肤本来的颜色。但即使这样,仍有一只小小的图案清晰可辨。那是一块小小的刺青。刺青颜色暗淡,只是一个雄鹰的标识。雄鹰三五笔画就,其实也并不是栩栩如生,却有一种神奇的逼真感。
让人恍惚若梦。
标识,雄鹰。
恍惚想起公子玄收起来的那一块人皮,那是山野小镇上,面具男人的下属身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