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的人不敢上前。
谁是主人还未可知,她们谁也不敢得罪。
许氏擦一把眼泪,得意洋洋地将王爷的手臂举起来,高声道:“看见没有,王爷就是晕过去,也抓着我的手,你敢将我撵下去吗?若是王爷醒来看不到我,再被你气死,就是你……是你谋杀亲夫!”
公主一愣,公子玄脸色冷清,倾城眸光一闪,银针换了个位置。
许氏紧握的手,倏地跌落下去。
许氏大惊,“王爷……”
倾城不言,仍旧施展着银针。
公子玄道:“不管如何,一切等父亲醒来再议。”他冷冷转头,看着哭哭啼啼的许氏,“庶母先下去吧。”
如此温文尔雅,如此不计前嫌,许氏一愣,眨眨眼睛,提着裙裾退了出去。
满屋子的药味,许氏原本就不肯久待。也只有公主和公子玄,才肯在这里受罪。
倾城提起银针,转头,“公主和公子也一起出去吧,病人还晕着,也需要透气,你们在这里也没什么作用,反而徒增伤感。”
她冲公子玄努努嘴,“去把窗户打开,让药味散一散。”
公子玄依言听了,走到窗边,将关闭了几个月的窗户打开。
一缕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照在房中暗沉的地板上,登时将房间点亮。
原来,外面天已经亮了。
倾城顺着阳光看出去,窗前正栽植着一株桃,似乎开了一些。
“姑娘,药来了。”回廊小门处,魏嬷嬷捧着一大堆药物,匆匆进了门来。
倾城转眼看过去,“三碗水煎一碗水,即刻给王爷服用下去。”
魏嬷嬷不敢耽误,忙应一声,匆匆寻了地方煎药去了。
公子玄走近来,“魏嬷嬷扶母亲先在厅等等,我亲自去煎药吧。”
倾城转头,阳光下,公子玄神态温和,眉目平静,透着浅浅的温柔。他总是这样波澜不惊,紧要关头时,也不过是蹙眉冷脸罢了,实在也从未听他发过怒气。
这样的涵养实在很好,教人心生佩服。
她勾唇一笑,“我跟你一起吧。”
两个人便为王爷煎药。
等一碗药煎好,倾城亲自为王爷喂药。公子玄却别开她的手,微微一笑,“还是我来吧。”
她转头看着他,他仍笑着,“父亲是因为我的离开才病倒,我理应尽孝。这几个月,也是我太不孝了。”顿了顿,目光中就有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雾气,“多谢你,多亏你,我才能回来。”
他真正决定回来的时候,是因为她的心,只是她不知道。
她不再争执,点点头,将手中的药碗交给了他。
看着他一点点将汤药给王爷喂进去,她终是松了一口气,“只要王爷能安心养病,治愈需要一个月,醒来却不过三五日。等公主眼睛康复,他也差不多能正常活动了。”
他面色一喜,“太好。”
喂完了药,公子玄扶着王爷躺下,又唤来丫鬟为王爷更换了床单锦被,又将屋子里点了熏香,再仔细打扫一番。
因为生病,原本也不能太过挪动,所以王爷仍在藏娇阁中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