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好不容易捉住了公子玄的痛脚,他竟一口气开了话匣子,“若是现下开始赌酒,铁定了你赢,毫无悬念。谁不知道荆州公子玄海量,外号千杯不醉不倒翁。”
他像是生怕公子玄听不见一般,“有一回,你为了拿下荆州一个作奸犯科的大官儿谢宗山,愣是跟人喝了三天三夜的烧刀子,喝倒了人家统共三十三个下属。你自己一个人没事儿一般出了衙门口,回去陪南康长公主看了一出《浮生传》,还指出其中一个戏子唱得戏文错了一个字,你以为爷不知道?”
他满不在乎的伸手压住酒桌,“当然,你若是非要跟爷赌酒,爷自会奉陪到底。”
声音干脆利落,豪气云天。
公子玄目光一闪,垂眸,“没想到,你对本公子的事情倒是挺了解。”
冷清一笑,“若果然跟你赌酒,倒显得本公子有心谋算你了。”
言毕,也不再纠结赌酒之事。
倾城眨眨眼,几乎要笑起来。
瞧,胜之不武的事情,是个男人都想干。别说王七爷想要赌什么飞镖骑马射箭,就是风雅闻名的公子玄,竟然也想给人设坑下绊子。
要说赌酒,恐怕已经下了一肚子热酒的七爷,的确不是公子玄千杯不醉的对手。
如此僵持,只怕喝酒到天明,也想不起来究竟要赌什么。
什么时候,这两个人一言九鼎的男人开始磨磨唧唧。
倾城眨眨眼,神色便有了不耐,“既然都想要赌,那就赌绣。这方面,玉娇是能说话做裁决的权威。她跟你们都不熟悉,绝不会偏袒任何人。反正,你们两人定然也从来没绣过的。真要赌起来,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可惜……
“不行,公子玄天生喜静不喜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真要绣起来,恐怕比蒋玉娇还要厉害三分。爷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如何跟他比?”
“不可。蒋姑娘是七爷的下属,自古没有胳膊肘往外拧的道理。即便是我胜过他,蒋姑娘也会断他赢。”
得,不就是赌一局吗?
说得好好的,真要赌起来,都怕对手占了自己的便宜。
倾城转头,见七爷一副懒散的模样,不愿跟他在这儿耗着,蹙眉一哼,“没有比的,那就比下棋。”
两人都迟疑看过来。
一个神色怀疑,以为她作假。
一个胸有成竹,以为铁定赢。
她一笑,“象棋。”
两人的神色倏地诡异,相互瞧了瞧又来看倾城,不知道她是何意。
七爷曾说他乃当世大文豪,因为他的象棋技术天下无敌。此刻,她让他们赌局象棋,他难免想歪,神色间已显出一丝松动,还有……一丝得意。
公子玄目光冷清,“可。”
看来,这人也是象棋高手。
她再笑,“不过,得按照我的规矩。”
两人迟疑,七爷不耐,“象棋自有象棋的规矩,哪里需要你来定?莫不是你又要算计爷,叫这小白脸赢了去?”
她没好气,狠狠瞪他一眼,“谁说我要帮他。”
说完话,先吩咐琪璎,“琪璎,去拿一副象棋来。”古人没什么娱乐生活,不是琴棋书画,就是诗酒茶,大船之上,要找一副象棋十分容易。
琪璎很快就找来了象棋,倾城扫了一眼,冷清开口,“铺开摆好。”
象棋铺开,楚河汉界分外明显。
仍是他们日日所见的模样。
好在,说到赌这个,两个人都没什么异议。总算,找到了一个相对的平衡办法。
三个人三双眼,齐齐盯着棋盘,倾城勾唇一笑,“先别动,有好东西要给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