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嗤一声,“冬天黑的早,这会儿不过是戌时,可没到深更半夜,你休要诬陷爷。”又转了转玉扳指,才斜睨公子玄一眼:“爷上船来也不是为了什么任务在身,而是……”
眼帘一垂,七爷道:“爷来,是想要跟桓玄赌一局。”
男子汉大丈夫,好赌之人良多,普天之下数不过来。可倾城倒很少见七爷赌钱,更别说赌别的了。
“公子身体不好,没空跟你赌,你就不要胡乱打算。”她帮公子玄拒绝,神色不肯松动。
王七爷这厮一肚子鬼主意,谁知道他又想到了哪一出。公子玄温润如玉,定然算计不过七爷,她下意识就要袒护公子玄。
王七爷动怒,蹙眉不悦,“沐若兰,爷跟桓玄说话,你插什么嘴?”
满面不耐的瞪一眼她。
公子玄目光一闪,“不知王七爷想要赌什么?”言语温和如旧,波澜不惊。好像,也不看她一眼。
她眸光一闪,那一头,七爷已经发话,“赌……剑。”
王七爷倏地起身,广袖一舞,便取了寒光闪闪的一把长剑在手。
明明他进门时,手上只有一只玉扳指,怎么此刻却有长剑在手?倾城疑惑,一旁,蒋玉娇先捂着腰肢叫唤,“七爷,你还我的逍遥剑!”
一面叫唤,一面跺脚,恨不能即刻取回长剑,却苦于打不过某人,只能盯着眼前的情况干着急。
公子玄目光一簇,坐着轮椅不动分毫。
七爷讥诮,“爷一双分水刺,天下皆知。可惜跟你赌这分水刺上的硬功夫,未免显得爷太小气,很有点胜之不武。”
他长剑一挑,做了个出剑的姿势,姿态优雅而帅气,勾唇一笑,“咱们就赌剑吧。”
从来没听说谁坐着轮椅,还能把一把长剑舞得出神入化的。轮椅上的公子玄神色冷清,不置可否。
倾城却不高兴起来,“七爷,你好聪明的心思。只可以这心思用在了朋友身上,就显得你心肠太恶。你拿一身金刚般的武艺与公子玄相比,不如拿他的琴棋书画与你比一比?”
要论功夫,王七爷自然比公子玄厉害。
要论琴棋书画,公子玄可甩王七爷八条街。
这两个人完全没有可比性。
分明是一文一武的好吧。
手握长剑的某人一怔,随手一松,手中的逍遥剑便掉落在地,转头看公子玄,“不能赌剑,那阁下说说,咱们到底赌什么?”
难得,七爷掌控了生杀大权,却又将这权利给了公子玄。
公子玄目光冷清,接话却也不慢,“一时半会儿,我也没想好。”不想胜之不武,却又不想输给王七爷,他也是蛮纠结的。
厅沉静,眼见着不用比剑,蒋玉娇慌忙上前,从地上抢了逍遥剑在手,飞也似的藏进了腰间。
几人相对,房中的气氛很是诡异。
但,无人先打破这诡异。
因为七爷的不高兴,倾城也不再开口。
公子玄亦不说话,只瞧着对面慵懒不羁的王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