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怎会注意到你,自作多情。”某人很不开心,言语中怨怼很深。
她“嘁”了一声,自觉否定了他的说法。摸了摸脸颊,满面不信,“就我这水平,不说跟月姬相提并论,那也差不多少。公子都没认出来,被你认出纯属巧合。”
因为他对她太熟悉,所以能一眼识别,可别人却就不同。且看锦公主,不就是没发现她的异常么?就是公子玄面对她,也是一切如常。
丝毫没有因为她面容的改变,表露任何疑心。
这人一来就上纲上线,委实可恶。
“你的面具呢?”他仍在追问。
她诡异的瞧他一眼,“我……”思索了两秒,才明白他问话的意思,只好讪讪道:“毁了。”
“人皮面具造价不菲,作用又极大,你竟舍得毁了。”他挑眉看着她,眼神中有难得的威仪。
她挥手打开他的视线,一本正经出声,“刘裕生病了,险些死掉,多亏我昨晚去救他。今晚,锦公主会跟着我一起去见他。若是顺利,我与他们二人商议妥当,寻了适当时机,就可脱身。”
只要出了谢府,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王七爷瞥她一眼,总算是放过了她,却不大信她的话,“锦公主怎舍得出来?”
这是什么废话?
她双眸瞪圆,很不高兴,他怎能质疑锦公主的人品。
他才嗤一声,“这么冷的天,我见你穿着秋衫出门,笼着一双手,冻得像条狗。却不见你说及她的苦难,想必她在谢府中活得锦衣玉食,比你好了千万倍。”
从角门出来,她一句话没说,他竟就知晓了全部,她真要怀疑这厮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她眨眨眼,“你说的正是,有御寒的衣物,四日后带来给我。公子玄身有恶疾,耐不得寒气,必须要有裘衣御寒。”
她还是没说到她自己。
王七爷终是怒了,转身就走,“这大冷的天儿,爷还没穿上裘衣,倒要给那小白脸置办一身。桓家人真特么难伺候,爷不伺候了。”
说走就走,绝不停留,惊得倾城倏地拽住他灰白的衣袖,“王大可,你回来。”
或许是声音有点大,引得梅树上落下来一堆积雪。
刹那静止,俩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角门处。等了几秒,里头安安静静,根本没人出来。
风雪太大,侍卫们冻得比倾城厉害,哪里还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早将这些杂乱细小的声音屏蔽掉了。不能窝在自家床上享受金丝炭的温暖,也不愿在寒冬天气,做那嗅觉敏锐地犬。
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倾城松开了冰凉的手指,王七爷的灰色广袖落了下去。
二人面面相觑,她以为他还要生气,正想要说两句好话哄哄这位爷,却听他黑着脸闷声道,“给你的狐裘比这雪还白,正是爷跟薛少在追云山庄猎的。那一水儿的白毛,整个寿阳也别想有这好东西。”
她长睫一闪,他已变戏法般从身后变出一件水色雪白的狐裘。原来,方才狐裘就搁在梅树下,只是所站的角度不同,她竟没能察觉。
她有些迟疑。
心头莫名升了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不算好过。
“怎么给我准备这个?”嘟囔一声,伸手摸了摸光滑柔软的狐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