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精将双手放在膝前,正色道,“但愿玉儿公主能在天上保佑,虞美人姐妹也一定会全力配合,将凶手绳之于法。”
熙宝侧过脸庞,看向床榻上病重的拓跋珪,缓缓抬手抹去了脸颊上的泪水,将视线重新落在竹简上。她一定要坚强,那些企图压倒她的人一个也别想得逞!
她会要众人清楚的看到——她熙宝就算深陷炼狱,也会化妖归来,向那些恶人索命!
床榻上的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旁的窗户透来一片星光,刚巧洒在他刚劲硬朗的脸上。
他微微侧目,看到他的皇后挑灯批阅奏折,心底一阵酸楚。
不知是不是今日的星光太过耀眼,竟照得他的眼眸都在不断闪烁……
玉儿公主的案件还在如火如荼的查着,林乾宫的人都一一排查过了,并没有一样。
当日公主只是路过了林乾宫,并没有进去,之后就走远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遇到过玉儿公主,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撞见了什么人。
等到更多人发现她时,她已经倒在地上,死去良久了。
黄昏又到了,天边一片红得似火,却又如柴上之火般,渐渐走向终结。它总是叫人无端伤感。此时,拓跋珪坐在后园中的凉亭里,看着天边的夕阳,内心更是悲痛万分。
正在出神时,他感觉有人缓缓靠近,气息平缓。他的内心下意识闪过那个人的名字——熙宝。
拓跋珪转身看去,略有光芒的眼眸在一瞬间失去了色彩。他又收回了目光,低语,“清妃。”
“路过此地,看到陛下独坐在此……”清妃顿了顿,缓缓坐在了拓跋珪的身旁,“我知道陛下为玉儿公主的死伤心,可是天下都在看着您了,陛下要保重龙体,不要再让病情加重了。”
拓跋珪苦涩一笑,嘴角上扬,眉宇却是哀伤,“加重又如何?大臣们上奏的竹简不都有皇后看嘛,我能做什么?我只能在这缅怀死去的孩子,做一个皇后该做的事情。”
拓跋珪不知是在讥讽自己,还是在嘲讽皇后,人生总有诸多无奈和无能无力,“所以人啊,在这个世上待久了,就应该要学着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清妃收敛了眉宇,这些不适龄的话,她竟也有些听得懂,“我知道陛下心里比谁都苦,我也知道陛下比谁都心疼皇后,我还知道你们不知被什么给困住了,有很多话想对彼此说,却又都固执的不说了。”
拓跋珪微诧,看向她阴郁的双眸,她果然跟玉儿是不一样的,不免轻笑,“你这丫头,人不大,懂的倒很多。”
“清儿并不是在福泽中长大的人,所以有些事情懂的比较早。”清妃抬起眉宇,明亮的精眸竟有种探不的底的深邃感,“陛下如果有心,就说与我听听吧。”
拓跋珪望着天边夕阳红得烈焰,最终苦涩了之,“其实也没什么,人生再挣扎总会有些遗憾……有些事还是要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