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熙宝一边在床榻上痛彻骨髓的生养着自己的孩子,一边筹划着另一个孩子的命运。
屋外走廊上,青衣的晓精提着一个不篮子急速向宝贵妃的屋里走去。
篮子不大,下面放了孩子的被,上面是孩子的衣帽用品一应俱全。
丹微宫的里屋,怀胎十月的宝贵妃正痛不欲生的呻吟着。在外屋忧心守候的正是拓跋珪,他的眼眸宛如阳光下的琥珀,深邃如海是岁月的印记。
他一向英武不凡,气宇轩昂,上阵杀敌也未曾皱过眉头。唯此刻,满耳都是妻子的呻吟,而他却束手无策,眉宇间竟也填了些许忧虑。
晓精就这样提着篮子,混在来外忙碌的侍女中,路过拓跋珪,将篮子带进了里屋。
她跪在床前,附耳轻语,“宝贵妃,素妃生了,是一位皇子。”
和她们预料的没有错,熙宝肚子一痛后,德素宫也跟着开始生养。
丹微宫里从半夜就开始忙活,一直到正午孩子都没生下来,反倒是德素宫里,催生的稳婆果然技术精湛,正午前就将孩子生了出来。
熙宝已经在床榻上疼得极致,她还祈祷另一位妃子生个女婴便好,有些事她并不想伤及无辜。可惜,老天就是要在她的道路上设下一个又一个悬崖,将她往地狱引去。
晓精提起篮子,掀开小巧精致的衣物,再掀开被的一角,里面竟是个腥血未洗的婴儿。
不知是刚出生的缘故,还是在被里憋了一会儿,圆嫩的小脸涨得通红。
宝贵妃半躺在床上,浑身大汗,前所未有的疼痛已经令她面色苍白,“那边、安排……”
“放心吧。素妃暂时不会醒,那药性很大,起码得昏睡两天。”晓精放下篮子,将孩子抱了出来,“那现在这个皇子……”
熙宝突觉子宫内一阵绞痛,立马痛苦呻吟起来,揪着产婆,“怎么样了,还要多久?”
产婆看了一眼,连忙惊喜安慰,“快了快了,都看孩子头了。”
宝贵妃咬了咬牙,眼神坚毅,冲着晓精点头。
晓精连忙从袖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放在婴儿鼻下停留了片刻,婴儿闻到刺鼻味道顿时恢复了意识,放声大哭。
外屋心头紧拧的帝王顿时舒了一口气,扬起嘴角。满屋子奴才婢女纷纷下跪叩喜。
晓精洗过婴儿,满脸笑容的抱着孩子走出内屋,欢喜道,“陛下大喜,是小皇子啊。”
“皇子,我就知道是皇子,太好了。”拓跋珪稳稳接过,抱进怀中,看着柔弱的小生命,一贯能握重剑的手都不知该如何使力了。
他含笑望着,眉宇难得的温婉,“这就是下一任帝王了,看他,此刻是多么弱小。”
晓精满脸笑容,从内而发的感叹,“小皇子定会像殿下一定成为了不起的帝王。”
拓跋珪欣慰的点点头,突听里屋一阵嘶吼的惨叫,瞬时眉头锁起,“熙宝!”
“陛下请放心。”晓精连忙拦下欲要冲进去的男人,更加兴奋的说道,“刚刚产婆说了,王妃怀的是双生,现在还有一个了。”
“什么,又是双生!”拓跋珪终是忍不住笑出声,将小皇子交给了晓精,隔着屏风向里张望,想着多年种种奇遇坎坷,既是感慨又是坚定,“熙宝,你真是天降的奇女子,不管辗转多少年,你终是我魏国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