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星辰满天。
盛乐城里灯火辉煌,百姓们走在街上川流不息。他们三五一群或聚在一处吃喝玩乐,浅聊朝堂内外的野事,或散步泛舟眺望远景楼台,吟唱着诗人谱写的小调诠释生活。
而整个盛乐城里,处了人烟稀少的地方,只有一处人们绝对不敢靠近。那就是魏王金碧辉煌、威武森然的皇宫。宫廷楼台犹如庞然大物蛰伏在盛乐城的中心,戒备森严守卫重重。
听闻里面的装饰雕栏玉切、巧夺天工,而这占地偌大的琼楼玉宇,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他们魏国的帝王。然而帝王常年征战在外,偌大的皇宫就是极具权威的建筑,唯一还有一丝生气的便是后宫的佳人们。她们都是窈窕淑女国色天香,是为人间极品卓越多姿,是多少诗人异想中的词语,是无数文人画中的幻影。
宫闱深处,烛光明亮。
走过庭院长廊,晓精跨过台阶,走进奢华的暖屋内。
“娘娘,小米又送密报来了。”
屋内的女子坐在窗边,随即伸出了手,“快,我看看。”
晓精将信件交了过去,熙宝迅速拆开浏览。
银色的月光将女子的容颜映衬得苍白如雪,又波光般顺着她散落的黑发倾泻而下,她长长的睫羽弯弯翘起,双眸如星。
她的眉宇随着阅信的深入而微微皱起,晓精注意着熙宝的神色,轻声问道,“娘娘,怎么样?”
“天锦姐姐在汾阳,围剿南朝的叛贼孙恩……”熙宝说着又顿了顿,“还有谢琰有些交际。”
“谢琰!?”晓精有些诧异,“听说当时在淝水之战时,就是他背叛了天锦主上,怎么主上还和他有牵扯了?”
“天锦姐姐想要复仇,她在利用谢琰。”熙宝叹了口气,这世上有些东西可以悬崖勒马,而有些东西只会像毒药一样让人越陷越深。希望她不会再次迷失自己,毕竟不是每一次都可以回头。
“复仇!?”晓精不解,“那她现在对抗叛贼孙恩,是帮南朝卖命吗?”
“不是。”熙宝摇头,想到此处她也有些诧异,“她在帮一个叫刘裕的男人,是她现在的丈夫。”
天锦是个桀骜不驯的女子,她再落魄也不会让自己寄于敌国之下,何况谢氏家族摇摇欲坠,南朝已是腐烂不堪。她或许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觉得有机可乘。
熙宝曾在信中邀她到魏国来协助拓跋珪,现在看来恐怕是不行了。
“还说什么了吗?”晓精又问。
“陛下的军队已经到柳州了,而柳州与汾阳相邻,我在信中曾邀请天锦姐姐相助陛下。天锦姐姐也有意让刘裕和陛下同盟,不过现在首要任务是帮她‘’孙恩。”现在要与天锦有所牵扯,刘裕和陛下自然就不能置身事外了。她们已不再是从前的后宫姐妹,现在都各自有了牵挂,有了立场,有了必须要守护的东西。
“那刘裕是什么来头?”晓精都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江湖中人。”熙宝将信件缓缓的折上,又放到烛火里烧毁,“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副将,还在南朝名下,连半个谢琰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