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宁绒失去了他们的孩子,一直是两人心头的隐痛。邝云修受伤在医院足足躺了三个月,出院以后,两人在一起时再未做过保护措施,两人都希望再怀上一个孩子,但宁绒却一直没有再怀孕,以致她一度还担心自己会怀不上孩子。
却没想到,小天使无声无息的再度降临到他们的生活。
“多久了?怎么不早告诉我?”邝云修一放下宁绒,就迫不及待的握着宁绒的香肩问,声音掩不住的激动。
宁绒感受着邝云修要为人父的兴奋,心中也像灌满了风的帆,满满胀胀。
“我前天才知道的,就想着今天再告诉你,你会更加高兴!孩子已经有七周大了。”宁绒俏皮的皱了皱小鼻头。
邝云修一把将宁绒揉进自己的怀里,下巴枕着宁绒如玉柔滑的香肩,黑眸灿煜,开口的声音醇柔,仿佛大提琴最深情的奏鸣:“我真的很开心!宁绒,你让我很幸福!有你,有孩子,我已是此生无憾了!”
从此以后,他有她,有孩子,有家,这个世上,他再也不是孑然一身!
宁绒眼眶涌出一股热气,水光隐隐泛动,伸手珍重的抱紧她的爱人。
感谢上天,让他们遇上彼此!让他们痛过却不曾错过!
………………
婚礼的地点设在a市的森林公园。
此时的森林公园,万物生长,明媚清朗,一树树枝头簇着新绿,绽出春意十分,满眼都是生气勃勃。
婚庆公司将森林公园一角布置的唯美梦幻。宁绒是个魔幻迷,她相信森林里住着精灵,她想让那些精灵见证她和邝云修的婚礼。
宁绒他们到达婚礼现场的时候是十一点半,距婚礼仪式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一对新人到达现场后,客人也开始陆续到了。
伴郎团和伴娘团的成员都忙着帮手接待客人,不多久后,聂红柳的电话就响了,是她母亲的越洋电话。
她母亲本来要飞来参加宁绒的婚礼,谁知前天却犯了腰疼的老|毛病,而且还颇为严重,最终只得取消了行程。
聂红柳一边和母亲说话,眼光一边四下乱探,要找宁绒,因为她母亲想和她说话。
此时客人已经基本到齐了,衣香鬓影间,聂红柳光顾着左顾右盼,没留意周围,不提防一个冒失转身,就猛地撞上了一个人,而且撞得还不轻。
聂红柳一惊,赶紧道歉:“对不起!对……”话还没说完,忽然就对着自己的裙摆傻了眼,因为对方杯子里的香槟全都泼在了她的蓝纱上了。
“对不起!”对方也礼貌的致歉。
聂红柳正自懊恼,可那把质地稍硬的声音一落入耳中,她却是一个激灵,头不可思议的一抬,面上的歉意跑了,懊恼也散了,两道修眉横了起来,像小刺猥一样树起了自己的刺。
“niki,你那边怎么了?”电话里,聂红柳的母亲听到有些动静,问了一句。
“噢!没什么!妈咪,我先挂电话,待会儿我找到lesy再给您回电话!”聂红柳匆匆应付了母亲一句,就摁了电话。
随后,她两眼气急败坏的瞪向对面的严晋:“你怎么回事?故意的是不是?”她虽然刻意压低声音,但语气汹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这家伙和她简直就是五行相克,每次碰面,都没好事。但他要不要这么过份,这个时候来找茬?这可是宁绒的婚礼!她是伴娘,弄湿了裙子待会儿怎么站在新娘旁边?
聂红柳恼得直想咬人!也不知为什么,一见到这讨嫌的家伙,她每次都不由自主的开启泼妇模式。
一身铁灰色礼服的严晋冷淡睨了聂红柳一眼,慢慢将半举着空杯子的手垂下,对她的横加指责完全不以为怪,面上平静,只淡淡开口,一针见血的指出:“好像刚才不看路的人是你吧!”
聂红柳噎了一下。事实好像真是这样哦!聂红柳的心小小心虚了一下。但是……
“我没看路你不会看吗?不知道让人啊?还把香槟都倒我裙子上了!”
严晋看着聂红柳理抢词夺理的样子,蹙了蹙凌厉的眉。都说好男不与女斗,他还真没存心要和她闹,更何况,她还是宁绒的好朋友。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上她,总像是冤家聚头似的非闹出点动静不可。搞到他每次一见她,都不由自主的有些头疼。
刚才他才从侍应的托盘拿了一杯香槟,一转身,就见聂红柳冒失的撞了过来,他想避却没来得及避开。
但这个解释估计她是不会接受的,而且,他也真心觉得和她解释无异于对牛弹琴。
聂红柳看着严晋抿唇不语,陡然觉得气更壮了,连之前的一点点理亏都忘了,正要得理不饶人的张牙舞爪一番,耳边忽然听到张蓦的声音:“niki,怎么了?”
聂红柳循身望去,张蓦正向他们这边走来。
聂红柳红唇一撅,委屈上来了:“我的裙子弄湿了。”
走到两人身边的张蓦向严晋点头致意了一下。然后微皱眉看向聂红柳裙摆上的印迹:“怎么这么不小心?”
“哼!你问他!”聂红柳没好气地望向严晋。
张蓦顺着聂红柳的眼光看向严晋,他手中那个空空的高脚杯让他暗道一声不妙。
聂红柳与严晋不对盘的事,众人皆知。他也不清楚刚才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就像一直都搞不清,为什么聂红柳性格爽朗,和谁都能相处融洽,却偏偏和严晋水火不容?
但是平时两人杠上也就罢了,这可是老大的婚礼现场,要真闹出什么不愉快出来,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于是张蓦赶紧息事宁人的笑,一把伸手握住聂红柳的手腕:“应该可以弄干净的!婚礼快开始了,我们还是快去找茹月和小何帮你想想办法!”
聂红柳也知道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自己的裙子问题,实在没时间再和严晋多加纠缠,却还是不甘心的又瞪了严晋一眼,给了他一个“这次便宜你了”的表情,这才跟着张蓦走了。
…………
十二点,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主婚人是特地从新西兰飞回来的覃北堂。
邝云修受伤时,曾向覃北堂提出辞职。覃宝菱虽然是死在上官红乔的手里,也可以说是她咎由自取,但邝云修自觉多少要负上几分责任。
覃北堂这几年,先是妻子车祸,再是自己被绑架几乎丧命,然后又老年丧女,这一连串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女儿的死虽让他痛心疾首,但说到底究竟是她自己的错,他又哪里能够怪罪于人,要邝云修和宁绒为覃宝菱的死负责呢?
他本来刚刚养好了一些的身体,因为覃宝菱的事,又有了反复。那时的他,根本就无力也无心再去经营覃氏。于是,他很诚恳的挽留邝云修。邝云修伤好后,依然回到了覃氏。
这一年来,因着邝云修的关系,宁绒也渐渐和覃北堂有了接触。也是两人有缘,感情越来越亲厚了。
宁绒和邝云修顶上都没有了长辈,这次要找主婚人,两人不约而同都想到了覃北堂。而能为两个他很看重的后辈主持婚礼,覃北堂自然是十分乐意。
婚礼仪式一项一项依次进行,当一对新人交换完戒指,全场扬起了热烈的掌声。
最后一项,是扔球。
这一项让宁绒那些伴娘团的姑娘们很是期待,大家都希望好运能落到自己的头上,争取做下一个幸福的人。
宁绒却偏心的想将球扔给段茹月。
她记得莫檀说过,段茹月和一个男孩有十年之约,去年到期。可不知为何,去年她并没有嫁给那个她等了十年的人,直到现在,她仍是经常和莫檀混在一处。宁绒是真心觉得,莫檀和段茹月,真的可以既是知己,又是情人。
段茹月当时站在最右边,宁绒明显就往右边去扔,可她力度没掌握好,那球竟然钻进了离段茹月最近的路樵怀里。
大家哄然而笑。
路樵也有些哭笑不得。他将球拿在手上,看着看着,眼前似乎有些恍惚,那一团球变成了某张秀丽温婉的脸,心底那卷惆怅的丝似是被人轻轻一扯,他的眸光,渐渐暗淡下去。
那张脸的主人如今正在英国,读书,并且忘记前事。
她出国前曾给他打了个电话,后来一直没有再和他联系。老大要结婚,他曾给她的邮箱留了个信息,但她没复他,对老大也没有任何表示。他不知道,她想忘掉的,是不是也包括他?
路樵兀自发呆,手上突然空了,一只纤白的手果断将他手里的球夺了过来。
路樵抬眸,见段茹月正欢天喜地的将球捧在了自己手里。
“这球是我的!”段茹月得意的朝他宣布。
路樵慢慢弯起唇角:“谁说的?明明就是我接的!”
“你一个大男人怎能和女孩子抢球?”段茹月翻了一个大白眼给他,毫不迟疑的鄙视他。
一向沉稳的路樵黑眸里闪着顽皮的笑,不慌不忙的开口,竟是一反常态的伶牙俐齿:“我一适龄未婚男,我为什么就不能接球?”
“哇!”大家听得又是哄然大笑。
路樵不管大家的笑,径直向段茹月伸出手,“还我球!”
段茹月呆了呆,却马上退后一步,将球护在身后,嚷道:“不还!”
“不还我就来抢了啊!”路樵说着坏坏一勾唇。
段茹月立马掉头就跑。
“段茹月,你别跑!球还我!”路樵还真是作势上前去追。
一时间,两人你逃我追,嬉闹成一团。其他的姑娘自发的起来掩护段茹月,场面一下演变成了路樵和一班姑娘们在老鹰捉小鸡。
不远处,宁绒和邝云修互相轻揽对方的腰,依偎在一起,眯着笑眼看那十足可乐的玩闹。
头顶阳光在耀,远处春风拂着青山,银玲般的笑声飘向长空,而相爱的人,相爱的人就在咫尺;幸福,幸福就是这样有声有色。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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