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蓦、费亦段千岩他们,甚至还有覃北堂,都竭尽所有的人脉,黑白两道,全力去寻找邝云修的消息。可他和伍芯自那天早上失踪后,就像完全人间蒸发了似的。
宁绒握着手机的手已有些止不住的颤,她咬着唇,忽然将手机贴在自己的心口上,两手紧紧捂实。
修,你快回来!
妈妈离开了,爸爸离开了,爷爷也离开了,现在,就连我们的宝宝也离开了!这世上只剩我孤零零一个了,你怎么忍心再丢下我?
宁绒的头无力的弯了下去,凄凉的枕在已屈起的双腿上,露出她一截优雅的长颈,仿佛,一只哀伤的天鹅。
宁绒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直到她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响惊醒。
竟然是张蓦的来电。
宁绒有些奇怪,如今才六点半,天还没亮,他怎么会这么早就给她来电?
但不知怎的,一颗心竟微微的悬起。她也说不清是希望,还是害怕。
电话一接通,张蓦刚刚睡醒而微沙的声音就欣喜若狂地冲进了宁绒的耳膜。
“宁小姐,修哥找到了!我刚刚接到云南警方的一个电话,他们在云南和缅甸的边界找到他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如巨浪汹涌在宁绒的心头,猛烈的让她有一刹的晕眩,眼底已是瞬间蒙上了喜不自禁的白雾,抓着手机的手抖个不停。心头仿佛有一万把声音在同时放声,“谢天谢地!”可她唇舌微张,却是一个声音也发不出。
“宁小姐?宁小姐?”那边张蓦听不到回应,有些焦急的唤了两声。
“我……我听到了!我要去找他!我要马上见到他!”宁绒的泪水像出闸似的猛涌出来,激动的简直语不成声。
“好!好!好!我马上给段总他们电话,让他们安排一下,我们马上过去找修哥!”
当宁绒偕同聂红柳、张蓦和段千岩心急火燎的乘坐专机到达云南时,邝云修刚做完了手术被推进icu。
宁绒他们只能隔着玻璃眼巴巴看着躺在病床上,浑身插着管子的他。
宁绒在飞机上,就听张蓦提到过邝云修受了伤,只是当时他们谁也不清楚,这伤到底有多重。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邝云修能够生还,便已足矣!因为,大家始终坚信,以邝云修的强大,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不管是什么样的危险,他必能撑得过去!
但替他主刀的医生却没有那么乐观,他面色凝重的告诉宁绒他们:“他挨了一枪,子弹差一公分就击中了心脏。他的腿上还受了很严重的刀伤,而且明显受了殴打,有好几条肋骨都被打断了,以致脾脏和肝脏都有些并发的损伤,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能够撑到医院做完手术,已经是个奇迹!如今虽然手术还算顺利,但他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只有等他醒过来,才能算保住一条命了!”
宁绒四人听完医生的话后,脸色俱是大变,本来因为找到邝云修的狂喜,瞬间被这个严峻的现实打击得摇摇欲坠。心,重新又高悬起来。
邝云修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间冰冷而毫无生气的房间,浑身白得吓人,木头一般。这样的邝云修,于他们四人俱是陌生到不能陌生的。
他们每一个人,从认识邝云修起,他就是强健如山、不可撼动的。因此,谁都很难想象,有一天,他竟会这样脆弱的在鬼门关徘徊。
宁绒睁着满是泪水的眸,一双手握拳紧紧贴在玻璃上,心腔揪紧一团,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苍白却仍不失俊帅的面孔。
体内仿佛有个声音,带着无尽的祈求在一刻不停的呼喊:“修,现在我就在你身边,你能感觉得到吗?你醒来,你一定要醒来!你睁开眼来看看我!看看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