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桃眼随之眨呀眨的,好像在疯狂暗示:‘我呀!看看我呀!’
“你阿玛在工部多年,虽无大功,却胜在勤恳辛劳,奉公守纪,勉强,算是一件。”
“···我阿玛廉洁奉公那是他的性子,非要论起来那也是我祖父教的好。”跟我阿玛教的好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人居然当着她的面说她阿玛无大功!怎么?非得丰功伟绩才算良臣?
人家勤恳廉洁、做实事儿的就不算良臣了?
明明康熙晚年最缺这种不贪不奢老实做实事的官了好不好!
要是那些个官员都像我阿玛这样,你能多活多少岁你知道嘛你!
四爷见静姝说话的功夫就呼吸声重了起来,整个人气鼓鼓的,便知不能再逗了,立马改口道:“你说的极是,你阿玛廉洁奉公,乃是你祖父教养之功,而你阿玛教养之功,应胜在生养了爷那聪慧知意、娇媚可人的侧福晋才是。”
静姝一张小脸立马阴转多云、紧接着多云转晴,高高兴兴地往榻上歪着的四爷怀中一扑。
冷冽的冬日偏闹出了夏日的火热。
外头映着烛影,空青与顺心不好意思地视线一触即分。
直到可安上前打破了这份尴尬:“两位姐姐白日里那般辛苦,快屋里歇歇去吧!外头有奴才守着呢!今儿是奴才守夜,若是主子唤姐姐们,奴才定立马就去叫姐姐们。”
不过这只是两句客气。
毕竟主子一贯最体贴下头人了,轮着哪个守夜便用哪个,从来不曾豁楞起来过空青姐姐。
果然,一切如可安所想的那般。
一整夜安稳地过去。
晨起四爷洗漱后,就在院子里游廊下打起了五禽戏。
静姝穿着熏暖的衣裳,裹着同样暖和的狐皮大氅,白色的高高的立领几乎能把她大半张脸都给埋进去,只漏在外头一双水汪汪的动人却透着三分迷茫困意的桃眼,依靠着门框远远望着游廊里的四爷。
外头雪絮飘飘,映着出升的太阳的光芒,仿若裹杂着金光般梦幻。
窸窸窣窣地被北风卷着落在静姝的鬓间、氅上的雪绒,仿佛给这朵人间富贵添上了三分清冷的仙气儿。
隔着层层雪幕,雪白的狐皮大氅中,乌发、媚眼、红唇、雪肤,好似山间应月华而生的狐狸精,魅惑人心又可怜可爱,娇媚惑人又娇憨可爱。
一眼就入了人的心,染了人的魂。
默默加快了接下来的几个动作,收势之后,阔步朝着静姝而来:“怎的今儿起得这般早?”
“昨儿见爷晚上不曾用什么,便差了空青一早上就叫膳房伺候的用我昨儿煲的鸡汤下些小馄饨,要了羊肉和三鲜的两种,我陪着爷用,爷可要多用些。”
“整日里费这个心,不过一顿两顿的,无甚妨碍。”
“话可不能这么说!”静姝办起了一张脸,严肃道:“这素日来好不容易养成的习惯可轻易不能破的,这一破,便有二破、三破、四破!到时候,之前的苦功夫可就都白费了。”
四爷清楚静姝这儿总有各种各样道理的性子,也不打岔,只摊着手任苏培盛上前伺候,然后默默听着耳边蜜蜂似的念叨。
嗯,熟悉且悦耳。
若是哪日一大早没有这一回,他反倒是要一整日没得什么精神,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