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神奇了…

老人温柔如水的歌声在夜色中微微荡漾，门外的虫鸣似乎也停了下来，倾耳聆听。

“…年三十晚…摘槟榔…”

大爷眼也不眨地盯着喜郎头上的洞，看着它迅速地吸收了那些药粉，迅速止住了血，迅速地结了疤。

“我们…没有银两。”大爷道，相信自己不说出来，道士也能从这一盆如洗的屋子里看出来。

“…月光光…照地堂…”

“…槟榔香…切紫姜…”

“爹在，喜郎乖，喜郎不怕。”大爷噙着笑轻轻拍着儿子的背，像多年前同样的一个夜晚，儿子在他的轻拍下缓缓入睡。

大爷忙伸手扶住他，也正因这一扶，将喜郎眼里的求生意念尽收眼底。

喜郎安静了下来，似乎唇畔隐约也泛起了一抹带着童真的笑意。

虚通并不介意，又是“哈哈”一笑，道：“老大爷，若贫道说，贫道有法子救令郎呢？”

…

“哈哈，贫道并不为财。”虚通道，笑得只剩下一丝缝的眼里一片赤诚。

大爷已经有些想不起来自己白天时曾遇上过什么样的人，发生过什么样的事了。

他只想起小时候儿子学步，总是走两步就不安地回头看看自己在不在，怕摔倒了自己不能及时扶住他。

回光返照罢了。大爷温和地一笑，还是那句话：“喜郎，别怕。”

大爷解下身上的腰带，搬来一张凳子小心地踩了上去，把腰带抛到屋中横梁上，牢牢打了个死结。

“道长，你想要什么？”大爷道，他吃过的盐比儿子吃过的饭还多，一眼看出这个道士不会不求回报就帮他救他的儿子。

“那你要什么。”大爷道。

做完这一切，他又回到儿子身边，慈爱地将他的头搂在自己怀里。

“爹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爹救我，爹…”喜郎神情狂乱起来，绝望地哀嚎着。

“喜郎…”大爷不忍心地别过了脸，静静地看着门外掉眼泪，心里又悲又痛，只恨不得能替他受了这罪。

“呵呵呵…其实，这位兄台是能救活的。”一个笑吟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喜郎哇…别怕，爹跟在你后面呢…”

“我要怎么相信你。”大爷没有理会倒下的喜郎，一命换一命他并不觉得亏，但他也并不因为儿子有救就乐昏了头。

可是喜郎并没有醒过来。他疑惑地转头看虚通，虚通笑道：“令郎失血过多，恐怕要多睡上一会儿才会转醒，老大爷莫要过分担忧。”

又看了看儿子，看到他的脸上开始恢复血色红润，终于放下心来。大爷道：“我的寿命，你拿去吧。”

虚通“呵呵”一笑，道：“老大爷可是心甘情愿，绝无半点悔意？”

“是。”大爷正色道，其实他更怕虚通反悔。他活到这把年纪了，没有什么好留恋的，相反喜郎还年轻…

“好。”虚通眼里精光一闪，右手伸出放到大爷的头顶，嘴里开始念起无人能听懂的咒语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