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净细细打量着这名名医。只见他与聂意寒一般风尘仆仆,五官线条柔和但透着坚毅,头发仅以一根银色细绳粗略地高高绑着,身上只简单地着了一件深褐色质长衫,腰间以同色系布条随意系上,无任何的配饰,身形修长且消瘦,透着几分文雅之气,不像大夫反而像书生多些。
聂意寒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这才想起跟着自己回来的名医。他看向那男子,脸上再无半分笑意,仿佛刚才对着池净笑得像小孩的是另外一个人。
池净早知这样严重的烧伤烫伤放现代也难治得很,何况医疗条件远远落后的古代,所以见他摇头,心内并无半点波澜。但聂意寒脸色却很难看。“治不了么?”
“名医。姓名,名医。”男子道,声音万分地沙哑,嗓子像被砂纸刮过般,让听他说话的人也觉得无比难受。
池净没有说话,只是脸带微笑地看着雀跃的聂意寒。她愿意留下让他找人医治,他真的那么高兴?
“池,姑娘,你怎么,知道?”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要去雪山寻药,因为这是看到她的脸之后才下的决定!
池净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
名医摇了摇头,缓慢地开口:“治不了。可是我,或许可以。”
他的名字就叫名医…
一个时辰后,聂意寒带着一位背着药箱的年轻男子回来了。
端详完了,退后一步,摇了摇头。
名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但没有被他的态度激怒,还视他若无物般,继续肆无忌惮地盯着池净,时不时还伸出手指戳了戳她脸上的疤。
阴沉着脸,活像对方欠了他银子般冷冰冰地嘱咐道:“名医,快替池姑娘诊治。”
这下连聂意寒也惊呆了。他今日去找名医的时候才发现向来一人独居的名医身边多了一名七八岁左右,长相却奇丑的小童。名医从小一心痴迷医术,除了他聂意寒,根本不认识别的人。但因为心急如焚赶着回来见池净,他才没有问他这个事。池净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她有千里眼?
池净抬起手来阻止了聂意寒,警告地瞥了一眼。聂意寒不再言语,脸色不甚明朗地退回一边。
“一年后。”名医又慢慢地补充道:“我要去,寻找,一味药。但是——”他看着池净,池净也看着他。“会很痛苦。”
名医的震惊不比聂意寒少多少,察觉到池净并不愿意说出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也就不细问原因。他的嗓子在孩童时期差点被毒哑过,如今留下的后遗症便是声如破锣,发音艰涩。一字一句地,缓慢地道出那名小童的来历,而池净和聂意寒也很有耐心地听着。
原来那名丑颜小童是前日晕倒在他门前的,被他救醒后,便缠着他要拜他为师,他自是不愿。
他曾立过毒誓,此生永不收徒。但那小童不信他,说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愿意以下人之姿服侍他,总有一天能打动他,令他收他为徒。
听到这里,池净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这名小童并不是七八岁,他的实际年龄应该有三四十左右。他是一位侏儒,就算长到一百岁了也只会是这般的身高。再者,他也不是诚心要拜你为师,你在雪山攀崖寻药,本布置妥当绳索牢靠,是他割断了你的绳子,致使你掉落万丈悬崖。”
以至粉身碎骨,一命呜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