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不是厉鬼…”玉瓶盛饭的手腕顿了顿，小声地嘀咕。她的爹娘才不会是厉鬼。

池净眯起眼睛，打量这位只有半面之缘的顾家圣女。上次只透过屏风朦胧地打量，如今才得以窥见全貌。

很快，顾雨盼出现了。

“昨晚那是驱鬼鼓。”东方乐不请自来，也不等人招呼，直接在饭桌边坐下，玉瓶见怪不怪地递上碗筷。

只是火光捉摸不定地闪耀着，她的脸看来有些阴暗莫名。

“听到了？”池净惊诧：“以墨，你也听到了？”

小猫此刻似乎又有些没把她放在眼里，弓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一跃往旁边的巷子走去。

灰影想起那支被主子折断的价值不菲的毫笔，纵是目不识丁如他，也难免惋惜地叹了口气。

凉风徐徐，夏夜的天空繁星点点。四周漆黑一片，静谧的宅院里充斥着安宁。灰影缩在走廊的阴影里，靠着柱子闭目养神。

随从们便笑起来，继续护送着他们的圣女归去。

“…五毒之气…五体不宁…”

是夜。

以前总跑到万晟少爷那边蹭饭，如今跑到池净姑娘这边蹭饭…永乐候长期以四处蹭饭为乐。

“…敕东方青瘟之鬼…南方赤瘟之鬼…外作邪精…”

“当然听到了。”玉瓶边布置碗筷边回答道，布置好了又唤蓝以墨一起用早膳。

待她转醒，已是翌日辰时。

蓝以墨已能缓慢地下床，但须靠拐杖支撑着，仍算不上完全痊愈。

只见城隍庙内外早已放置着数面大鼓，鼓手也陆续地到来，皆肃静地原地站立，等候圣女的出现。

正沉思中，忽然微风一动，他警戒地睁开眼睛，跟一双明净清澈的美目打了个照面。

“那你们…”池净更呆了。

“嗯，鼓声都要震翻天了，当然听到了呀。”他耳朵可没毛病。

“驱鬼仪式是三年前开始定下来的。据圣女所说，那场瘟疫里死去的人如今都化为了厉鬼，徘徊在固城不愿离去，所以在每年这几天的寅时举行一场驱鬼仪式，把它们分批赶回地府。”东方乐道出来龙去脉。

玉瓶见她呆愣的样子，看来真是不知这鼓声的由来。刚想回答，一道如沐春风的声音便替她开了口。

巷子内乍看之下什么都没有。她眯了眯眼，往巷子的拐角处走去，墙角边有一块黑布覆盖着一团隆起，与黑暗融为一体，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池净看向她，又看向东方乐，依然没搞清楚。蓝以墨也一脸茫然，十二年前，他尚未出生。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顾雨盼脸上露出孩童般的欢喜与雀跃，向那只小猫走去。

她掀开那块黑布。

盯着黑布下的猫尸，眼里有道光闪过。触摸着猫尸四肢的伤口，她冷哼了一声。

果然是你伤了蓝以墨，顾雨盼！池净愤怒地转身离去，走出了几步，忽又想到什么似的匆匆回头。

她再度俯下身子，慢慢地把猫的眼皮掰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