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卿垂眼浅笑道：“我晓得的，自然是信你的。”

那夜林卿卿从许楉桐嘴里知道许家不睦，原本想讲给婆母知晓，可又怕她为此忧心，影响了年节里欢喜的心情，因而并没有如实相告。此刻听她是为这件事找自己，反倒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林卿卿心下了然，只管应下。

林卿卿道：“你去吧，我先回房换身衣服，你得了母亲指示就往房里回我。”顿了顿，又问道：“鸿煊在哪里？”

“若非我有事找你，还不晓得你私自出了门，念你初犯，我也不想再惊动你父亲与鸿煊，以后注意就是。”看了一眼垂头站在面前的林卿卿，柳韵琴忽地转了话题：“好了，这事先搁一边…我来问你，你姨母家里出了那样的事，你为何不同我讲？”

柳韵琴上下打量着她，而后不温不火道：“我以前觉得你这孩子怕事，接人待物总是小心拘谨着，今天倒是觉得我看错了。”

许楉桐将这两天发生的事一气讲完，并不等林卿卿接话，便又道：“卿卿，虽说母亲不再为难五哥了，可是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伤了心。今早我去找他，他话里的意思我听得出来，那是铁了心要离开北京去复旦读书了。”

“母亲，您找我？”林卿卿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站住，小心问道。

林卿卿低着头，知道再去辩解也毫无意义。

兰萍舒了口气：“太太正陪着几位亲家太太搓麻将呢，尤妈嘱咐了您一回来就让我去通报。”

落了话音，柳韵琴便站了起身。刚走了两步，忽地转过身对着跟在她身后的林卿卿嘱咐道：“刚才的都是小事体，不要去烦着鸿煊。”

“我晓得的，母亲…只是没见您派差事给我，我也跟人客不熟…”林卿卿小声道。

柳韵琴道：“往湖边走了走？这一走可就是一个上午呢…今天家里开戏待客，你不晓得嘛？”

林卿卿点了点头：“好，那你去吧。”

许楉桐道：“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不过我是真的不想他离开北京。”

“不熟那就更应该留在家里，可以跟着你嫂嫂们认一认亲戚朋友，而不是一个人跑出去躲清闲。”柳韵琴道。

“我晓得你不舍得宥崇哥离开北京，可是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做过事，这次倘若姨丈不反对，我们应该为他高兴才是啊。”

许家父子不睦导致了夫妻间的争执，即便许楉桐依着林卿卿建议的从中调解劝说，依旧没能令许宥利搬回家来。所幸柳悦琴因偏爱这个小女儿，见她出面调停，总算没再为难许宥崇。

林卿卿本不愿扯谎，可又不能据实相告，来的路上她心里做了一番挣扎，这才盘算好了说辞。

林卿卿道：“又不是出国留洋，你想他了就坐火车去上海看他，也刚好顺道来杭州看我。”

许楉桐却没有像往常听到林卿卿邀她来杭州那般欢喜，电话那头没了声响。

“喂，楉桐，你还在吗？”林卿卿起了疑：“楉桐，你不想有崇哥离开北京，只是因为怕家里少了一口人吗？”

许楉桐的声音压的很低：“卿卿，我…五哥常常能收到他寄来的信，我…我好歹还能看到他的字…如果五哥去了上海，我连看字的机会都没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