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问二人穿过树林,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一处村落。
冬日夜晚,月孤星寂,贫寒的山村,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家还亮着灯火。放眼望去一派寂静冷清,间或夹杂着几声狼嚎,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
周筱语攥紧问松的衣摆,紧紧跟着他的步伐。二人找了一家看起来既不太富贵,也不特别穷困的家庭,周筱语越过问松上前敲门,一边等候一边回头看问松。
过了几分钟,门才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伯迎了出来。
周筱语谎称自己一个同伴从山上掉下来受了伤,天晚夜寒,需要投宿救助。老伯见状,很热情地请他们进屋休息,还招呼老伴儿帮他们准备吃食和热水。周问二人感激不尽。
老伯的儿子正好不在家,于是问松将施奈德安置到东屋的床上,喂他喝了些水后,回到正屋。
只听得周筱语正跟屋主人聊天儿:“张大伯,您的儿子是外出做生意了?”
那屋主张大伯道:“没有,他参军啦!前些天一支军队从我们这里经过,是祥金方向来的义军,那可真是我们老百姓的军队啊,他们消灭了村里的恶霸李扒皮一家,把他们家的财产都分给了穷困百姓,我们家虽然没有得到什么东西,不过以前也被李扒皮欺负过,想想真是大快人心啊。后来村里好多年轻人都参加了义军,我们家张青也报名参加了。虽然舍不得,不过好男儿总是要建功立业啊……”
他老伴儿听到这里,就在一边抹泪,插道:“就这么丢下我们老两口……这个不孝的孩子……”
周筱语听到义军的消息,不由精神一振,心想,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居然这么容易就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她连忙问道:“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张老伯看她不似作伪,疑心尽去,道:“周领导身体很好,不过姜领导身体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问松哭笑不得,周筱语喊道:“是我们救了你!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竹守党的人?你们身上的衣服早就暴露你们的身份啦!”
施奈德吃了一惊,不过想想也是,自己昏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没几个活着的了,右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说:“谢谢你救了我。”
问松也只好改回汉语:“刚醒。”他又对施奈德说:“老兄,你怎么称呼?”
周筱语冷静了一下,也是觉得自己过于心急了,于是点点头表示同意。又聊了会儿,大家就分头休息了。
这一夜,周筱语激动地翻来覆去,许久才睡着。
问松道:“好啦,我们别吵了,咱们还是各走各的吧。”
问松一怔,才反应过来,暗道这位德国人汉语水平真是一般,于是用德语回答道:“这里是一户农家的屋子,我是跟你一起打怪物的人,忘了么?”
施奈德道:“看来匪军也不是无恶不作啊!”
问松道:“很不幸,他们都已经死了。”
周筱语乍听到父亲消息,激动不已,颤抖着声音问道:“我父亲……身体还好吧?”
施奈德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能抓你们,我救了你们的命。”
周筱语道:“嗯,我都好久没见到我父亲了。姜伯伯身体有病,我就是来给他送药的,但一直找不到他们的去向,所以听到您说他们来过这里,就很激动。”
周筱语道:“真正无恶不作的,是竹守党啦!他们对外讨好,对内镇压,只顾自己敛财,根本不配统治这个国家!”
施奈德见问松居然会说德语,也是感到奇怪,不过他还是用德语问道:“我的战友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