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见李绥总算是应了,连忙命人将一切都备好送了来,又将一众婢女都唤着围坐一起,一个个叽叽喳喳说笑着剪着自己喜欢的模样。
不过片刻间,屋内便热闹一堂,正当李绥剪着龙凤团时,便听到软帘外响起激动的声音:“王妃,大王,大王回来了!”
李绥手中一顿,念奴和玉奴皆高兴地站起身来,然而下一刻李绥却是眸中归于平静,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便道:“知道了。”
看到一屋子人都站了起来,李绥抬眸道:“怎么了?都继续。”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时,帘外却再次响起了声音犹豫道:“王妃,听闻大王受伤了——”
此话一出,李绥禁不住腾地起身,还不待念奴和玉奴去反应,便见李绥如一阵风般朝外去。
“王妃,斗篷——”
李绥将念奴紧张的声音抛在耳后,当她掀开最后一道软帘刚走至廊下时,却是于纷纷扬扬的雪中看到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连胄甲也未曾换,就那般踌躇地站在她的廊前,好似是做错事回家的孩子。
这一刻,不知为何,李绥眸中浸着泪水,唇边却是依旧冷硬地道:“站在这里作什么?”
原本不知该如何进屋的赵翌此刻看到李绥,听到她的声音反而心安了下来。
“阿蛮,我想你了。”
一瞬间,李绥那颗本强撑着坚硬的心顿时被击碎盔甲,让她禁不住含笑却泪地扑向赵翌的怀中。
“你不是对我失望了吗。”
听到李绥语中故作的冷漠,赵翌垂下眼睑,紧紧环住李绥,贪恋地以脸贴着李绥的侧颊,在她的耳边道:“对不起,从前未能陪伴你走过那段艰难的时候,未能与你一起守护你想守护的人,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你拼死守护的他们,便是我一生拼死要守护的。”
听到赵翌承诺的话语,李绥笑着落下泪来,饶是嘴再硬,手中却是紧紧揽住赵翌,填补这些日子的思念、愧疚、害怕——
在他离开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她已经爱他入骨。
而在他离开的那一刻,他亦清楚明白的知道,每一时每一刻他都离不开她。
“我身上胄甲凉——”
“你受伤了?”
二人忽然同时松开怀抱,当听到彼此的话语时,赵翌与李绥皆忍不住相视一笑。
“无妨。”
看赵翌不甚在意,李绥皱了皱眉拉着他朝屋里道:“怎么能无妨。”
待念奴送上了伤药,众人退了下去,李绥正要替赵翌褪下衣衫,却被赵翌握住手道:“你身子不便,我自己来。”
说罢,赵翌便将上衣一件件褪尽,烛火下,李绥便清楚地看到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自赵翌的肩胛处厉生生划向胸口旁,无需想也知该是多么的疼痛。
“既然伤得这么重,就不该这般日夜兼程得往回赶。”
看着伤口又溢出了鲜血,虽然知道赵翌不顾伤痛赶回来是为了谁,但李绥还是忍不住埋怨出声。
赵翌闻言不语,就这般安静地坐在那看着李绥沾了药的指尖轻轻揉在他的伤口处,感受那抹清凉带来的舒缓。
“痛吗——”
感受到赵翌胸前肌肉的紧绷,李绥轻声发问,虽然赵翌摇了摇头,可抬头间却是看到了赵翌隐忍的皱眉。
当看到李绥沉默地垂下眼睑,赵翌道:“怎么了?”
“是我连累得你,连累得你们。”
听到李绥的话,赵翌明白她其中的自责,下一刻便伸出手握住李绥为他上药的手。
“你我之间,从不用如此。”
李绥手中轻动,下一刻抬头,二人目光交汇,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与情愫。
情动之下,李绥轻轻揽住赵翌的脖子,将唇缱绻贴在赵翌的唇上,触碰的瞬间,赵翌再也禁不住炽热的回应着,似乎要以此来诉说这短短数月的刻骨思念。
“还疼吗——”
听到李绥气喘吁吁的问询,赵翌含笑喑哑道:“不疼了。”
下一刻,更加长驱直入的攻势便将李绥的话语堵在了二人触碰的唇瓣间。
无限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