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宝缨有些犹豫,李绥反倒是点头一笑道:“好。”
说罢,李绥将自己的宫牌递给她道:“只是那方向是外宫,你且拿着宫牌才得出去。”
眼看赵素点了点头,便着急地朝着纸鸢和鸟儿飞落的地方去,李绥见此也不急,只叫宫人也紧随跟着。
“这,外宫人多眼杂——”
李绥听到宝缨的话,闻言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安阳在宫中许久了,看她方才的样子便知,她对宫外很是向往——”
见李绥如此说,宝缨便明白了,看着安阳县主的背影,不由叹息道:“她的身世,也实在可怜,若能有亲人在世该有多好。”
这厢,当赵素气喘吁吁地赶到外宫时,方亮了宫牌出了宫门,转过宫墙便在长长的甬道上看到一个欣长的背影。
而他手边飘着的不是旁的,正是她的纸鸢雀尾。
赵素见此不由松了口气,连忙跟了上去。
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男子转过身来,便从渐渐浮现的些许如烟晚霞中看到一个提裙跑来,颇有些气喘吁吁的娇俏身影。
那一刻,杨霄的心底不由触动,直到那个身影渐行渐近,直到他看到了那个鬓发微微散了几根在耳边,娇靥微红,如杏眼眸含着几分紧张,当看着他怀里抱着的那只鸟雀,适才放松下来,檀口轻启,颇为端方地叉手与他行礼。
“这位郎君。”
好听的声音如山涧清泉般响在耳畔,杨霄适才回过神来,见面前赵素盯着自己怀里的鸟雀,不由出声道:“这受伤的鸟雀是娘子的?”
听到鸟雀受了伤,赵素眸中浮过担忧,忙道:“这纸鸢是我的,只是方才放纸鸢时,不小心缠住了这鸟雀,只怕是害它受了伤。”
见面前娇娘自责,杨霄低头看了看怀里恹恹的鸟雀道:“娘子不必自责,方才我看了看,这鸟雀应是被鹰啄伤了,才会误撞上你的纸鸢,只要上了药会好的。”
“原来是这样——”
赵素闻言总算是放心一笑,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那鸟雀的小脑袋道:“正好我会点医术,那便等我将你照顾得生龙活虎地那天再放你走罢。”
“如此,它也算是遇上贵人了。”
听到杨霄的话,赵素抬起头来,笑如春华的娇靥就那般撞入了他的眼,他的心。
“郎君,是特意等在这儿的?”
杨霄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道:“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
“多谢郎君。”
眼看赵素再次行礼,杨霄笑了笑,将纸鸢与鸟雀递出去那刻,看到破碎的纸鸢不由道:“只是可惜这纸鸢已损坏了。”
“无妨。”
赵素笑着接过,小心翼翼抚摸着那鸟雀的羽毛道:“只要这个小家伙没事就好。”
看着夕阳下的少女抱着那鸟雀,低头间眸中满是温柔,杨霄也不由感染地一笑。
“对了,不知郎君姓名,日后也可报答——”
就在此时,对上赵素问询的目光,杨霄含笑出声道:举手之劳,娘子无需挂怀。”
正当赵素不知如何回应时,便见面前人笑着行下一礼,随即又补充道:“在下杨霄,字君奕,家中排行老大,因而都唤我大郎。”
见眼前人如此直率爽朗,赵素不由笑出声,随即将怀中的鸟雀和纸鸢都递给身后的侍女,也叉手行下礼回应道:“小女赵素,家人都唤我素娘。”
“冯翊郡王?”
赶上来的侍女一听到杨霄自报名讳,大吃一惊,连忙上前行礼道:“冯翊郡王安。”
话音落下,赵素惊讶看去。
冯翊郡王,梁王的嫡长子,长乐郡主的嫡亲兄长。
原来竟是他。
眼见赵素就要行下礼去,杨霄连忙扶住她,就在赵素看向他触碰的手时,又连忙抱歉地收回去。
“娘子,不必多礼。”
见杨霄尚不知赵素身份,侍女连忙道:“郡王,吾家娘子是安阳县主。”
话音落下,二人目光相遇,杨霄含笑行礼道:“县主。”
原来,她是县主。
那便不是后宫妃嫔宫人,心想到此,杨霄原本揪着的一颗心也宽慰了下来。
这一刻,晚风吹过衣袂裙尾,隐隐中似携着香鸟语,激荡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