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协理宫务虽体面,可到底不过是一时的风光,未坐在那凤座上便只能是锦上贴之物,并不足惜。反倒是那辅祭之任,唯有母仪天下,德行六宫之女才担得,相比而言才是真正的荣耀,因为那无不是在昭示天下,他上官家的女儿在后宫虽无后冠,却有其实其能。
想到此,上官稽以余光默然扫了眼一旁的杨崇渊,那杨皇后腹中装的是他杨家的血脉,与他上官氏无半毫关系,在他的心中,无不是希望此子活不下去才最好。可若此次当真在淑妃留守期间出了事,也无疑是为他们留下一身膻。
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他势必做不得。
因而也无需他多暗示,身后的朝臣早已有人得到了他的提前授意,此刻闻言立即出声道:“陛下,我朝以礼治国,此次祭祀更是干系国祚,若无辅祭,触怒上天如何使得,还望陛下三思——”
听到那人如此说,立于上官稽身后的一众朝臣当即齐声拱手道:“望陛下三思——”
察觉杨崇渊并不欲开口,元成帝沉思片刻,心下虽不快,但面上却不显,只是出声反问道:“那诸位以为辅祭该由谁来主持?”
听到元成帝的问话,下面朝臣相互看了一眼,正待说话时,却突然听到一个极不合时宜的声音插进来,令众人皆不由转头看去。
“我愿为陛下分忧——”
元成帝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引的看过去,当一身鲜亮火红宫裙的月昭仪直冲冲走进来时,朝臣们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于理不合来,下一刻便纷纷回头低首,唯独上官稽脸上却是浮现一闪而过的不虞。
“这,后宫不得干政,昭仪怎可堂而皇之入内大谈前朝国事?”
听到已有大臣皱眉出声制止,元成帝也是脸色微变,睨了眼头痛不已的承德道:“还不请昭仪出去?”
“陛下——”
然而月昭仪此刻既是进来了,如何肯轻易离开,因而她才不会顾及那些啰嗦的中原礼仪,反而一边上前一边无视身边朝臣使着平日里用惯了的小性子道:“既然此番由我陪伴陛下前去冬狩,这辅祭自然有我便可,又何须他们多言?”
听到月昭仪旁若无人的撒娇,当即有朝臣觉之不妥的皱了皱眉,随即不满出声道:“祭祀礼仪甚高,规矩甚严,行差踏错一步便会贻笑天下,月昭仪非中原出身,自然不清楚,又如何担得此任?”
“你!”
月昭仪听出其中的讽刺,原本娇俏容颜顿时浮起怒意,竟是直冲冲看向那朝臣,气滞不已。
然而那朝臣倒是丝毫不在乎,反倒是身正挺直的顾自道:“陛下,臣以为淑妃位列四妃,出身显贵,熟知礼仪,自皇后殿下身负龙嗣以来,又有协助殿下管理掖庭之功,自当是辅祭的不二人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