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天、卢仝,东西在你俩窗外放着,恁就没听到动静?”蔡晓不舍弃地追问着。
卢仝和张长天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哎——?对了!肯定是那三个‘乌眼鸡’儿偷偷送的。昨个儿揍了卢仝一拳,他们良心受到谴责了!夜里睡不着觉,就连夜送桃儿——赔礼来了吧——?”继祖边分析边说。
卢仝点着头:“嗯——!有道理!哎呀——这些小子!别说,还挺上道儿的——呢!”攥起右手,“啪!”地捣了左掌心一拳。
“既然这样儿,那咱——就‘有愧受之’吧——!”他边说边靠前儿,一手抓起一个,分别塞到继祖两只手里,高兴地说:“给!继祖,你和婶子一人一个!”
又回身儿拿起俩,分别送给蔡晓和张长天。
剩下的一个,自己拿起来,在衣袖上蹭了蹭,举到嘴边,张口就咬了一大块儿。
卢仝闭上眼睛嚼巴着,慢慢品味:这秋桃——入口酸酸甜甜的,甘凉的蜜桃汁液儿由喉咙入胃,慢慢发散到身体各处,最后沁入了心扉。
那滋味,再华丽的语言也不能描述其万一。
若干年后,某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卢仝还时不时地怀念起今晨发生的这一篇儿。
……
饭后,继祖去了大队,张长天也推他的小拱车儿去了。卢仝和蔡晓儿就扛起锄头,上了坡。
“打靶地”只剩两垄棒子没锄了,这儿只需留俩人,其余的“大部队”都要转地儿。
“蔡晓儿,你和卢仝留下。其余的去‘西半天’那块地”。生产队长没来,领头儿的于陈氏安排道。
众人拉着队伍,嘻嘻哈哈地走了。
卢仝高兴地说:“这回儿,就剩咱俩了,没有比着的,晓儿,咱歇歇着——,慢点儿锄——!”
蔡晓抿着小嘴儿笑了笑,未置可否。
两人照上趟儿,边说边锄,才锄进不到100米,就听见有人在地头儿上喊:“卢仝——!队长叫你回去,他在牲口棚等你呢——!”
“啥事儿呀?”卢仝回过头儿喊着问。
“俺——不知道,你快回去看看吧——!”
卢仝弯下腰,轻轻放倒锄头,对蔡晓说:“我先去看看——啥事儿,锄头放这儿了,你慢点锄着,一会儿功夫,我就赶回来了!”
蔡晓儿头也没抬地催他:“端人碗,受人管!记几分工儿,全是队长说了算!快去吧!别让‘管咱的’等久了。”
卢仝嘻嘻笑着,掉转身儿,“腾、腾、腾”地跑走了。
蔡晓继续锄地,咱先放下她这头儿不说。
且说,卢仝来牲口棚找到生产队长。
于继昌拍打着他的肩膀笑着说:“卢仝,好小子——!干得不“糙”儿1——!从今天起,你就别锄地了,走!我另给你安排了个轻快活儿!”
卢仝一边跟着队长走一边奇怪地想:“队长说我干得不糙儿,我干什么了——?不就锄了两天地?第一天,叫人家落了‘一多半子’,第二天,锄倒一堆儿“棒子”,队长是咋看出我干得不糙儿——来的?”
【高密土话解析】
1——“不糙儿”,就是“不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