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夕恍悟,她说怎么觉得这半年力气变得有点大,还以为是锻炼的。
杨楚二人,相视苦笑,带着蛇肉又回了打铁铺。吃了半年的考蛇肉,如今还要继续吃,俩人觉得看着对方的脸,都快长出鳞片了……
邓远之因为上“山河博览”的时候总能和杨夕碰面。是以听说了他二人遭遇,给予无情的嘲笑。不过这人从来嘴上不说,心上靠谱儿,这不,嘲笑了完后没几个月,就给杨夕联络好了买家。
杨夕和楚久眼巴巴的看着周行知:“扁的您要么?”
周行知摸摸那副已经不是个“扁”字可以形容的骨头。其灵力之强,质地之纯,已经上了不是一两个档次。
但这样子能不能锻剑,他还得回去问问他的炼器师父。毕竟,他不是主修这个的。
“这样吧,这蛇骨要不要,我三天后上课问了师父再给你答复。至于蛇牙和蛇鳞……”
周行知很牙疼的看着楚久手上那一坨更薄的片儿。
“我给你们问问看,周围有没有别人要。”
两只穷鬼千恩万谢的把金主给送出了门,还顺便送出了巷子。
往回走的路上,一条漆黑绊马索忽然杀至。
楚久腾身一跳,杨夕就地一滚。
堪堪躲开。
楚久不在意的一笑,“我先回了,你别太晚,老板要骂。”
杨夕“嗯”了一声,已经长剑出手,摆好了起手式。
显然对这种突发的暗算,已经十分熟悉了。
月黑风高。
绊马索两端,走出了谭文靖和他的跟班。
杨夕嗤笑:“见你一次,捅你一次,你是非逼着我不停履行诺言怎的?”
谭文靖黑着脸背着手:“不,我今日是找你有事。”
杨夕一撇嘴,“这借口你用了七八回了。”
说起谭文靖这半年,对杨夕真是死缠烂打,纠缠不休。
只要杨夕出现在“博物斋”和打铁铺之外的地方。谭文靖必然杀到。“坑蒙拐骗偷抢买”,无所不用其极,就为了杨夕手上那把“夜行”。
景小王爷称其为“杨夕的真爱粉”。
杨夕对待“粉丝”的态度,可以说上是简单粗暴。
打铁打累了,想换脑筋,就把他挖出来捅一剑。
然后被关进【画地为牢】,休息一晚上。
修为不进阶,心情烦躁,也把他挖出来捅一剑。
然后被关进【画地为牢】,反省一晚上。
学到新东西,喜形于色。再把他挖出来捅一剑。
然后被关进【画地为牢】,冥想一晚上。
杨小驴子这两点一线的生活,为数不多的调剂,就是捅谭文靖。几乎有发展成业余爱好的趋势。
反正这个业余活动根本不用费劲儿,只要找个地方站上一刻钟,谭文靖那厮自己就出来找打了。
“我今天是真找你有事!”谭文靖背着手,一点都不脸红。
杨夕也已经了解这货了,丫是脸皮真的厚,甭管打架总是输,撒谎被拆穿,还是偷东西被抓着。永远都是这么一副少爷脸。
举着剑没放下:“说,我听着呢。”
“杨夕,这一年里爷跟你打来打去,几乎打成了死对头,爷觉得烦了。所以爷这次想一次性跟你解决问题。”
杨夕败给他的厚脸皮了。“我怎么记着都是我打过去,从没见你打过来呢?”
谭文靖一挥手,“这是细节,不重要。重要的是……”
杨夕突然抢上几步,一剑横在他脖子上。
“让后边儿那个拿吹箭的,把箭筒换个方向。”
谭文靖脸色不变,一挥手,墙后走出灰头土脸,手持吹箭的跟班。
这厮一脸正经的继续:
“过几日就是咱们这一批弟子正式入门,之后就可以参加排名战了。”
这事儿杨夕倒是听景中秀说过。昆仑除了鼓励弟子私斗,还公开摆了擂台。所有人都可以上去打,每一个大境界打进前一百,就成为守擂者。拥有自己的练功台,除了守擂应付挑战之外,都可以用它来练功,不要钱!
杨夕清晰地记得,景中秀说“不要钱”那三个字的时候有多么的充满期待。
而每一个大境界,打到前三名的话,就会被同境界弟子默认“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或者是“师姐”。比如释少阳,现在就是筑基期的“大师兄”。出门在外,可用“昆仑首徒”的身份行走。
这倒不全算是昆仑的独创,修真界各大门派,本就是按修为排辈儿。别家门派的练气一层见到二层,就一定要叫师兄。练气遇见筑基是一定要叫师叔的。见到通窍就一定要叫师叔祖。只有昆仑,除了真正的师徒传承外,能讲课的都叫师父。先上课的一律师兄。
但出门交游,总要跟别家门派对得上称呼哇?
掌门花绍棠作为一个返虚期的三转剑修,表示境界其实真的不重要。一拍脑袋,想出了这个“打成大师兄”的规则。已经合道期却才灵剑二转的大长老,憋屈的表示附议,于是就这么定了。
听说,只有化神境界是由妖修胡尧担着大师姐。其他练气、筑基、通窍、金丹、元婴,一律是大师兄。
杨夕倒是挺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打成练气期大师姐的。就算打不成,能挤进前一百,有个“不要钱”的练功台也好。眼珠子一转,对谭文靖道:“怎的,你群殴都打不过我,还想约我单挑不成?”
谭文靖毫不脸红,“正是!爷要跟你公公正正的……”
杨夕抬手按住他摸腰的左臂:“把你手上扣着的东西扔了。”
谭文靖默默扔掉四五张“符箓”,道:“……打一场。”
“袖子里还有!”
谭文靖又丢掉一枝袖箭。
杨夕的长剑依然架在他脖子上,龇牙道:“谭文靖啊谭文靖,我就不明白了。要说你这脸皮,景小王爷都说是个干大事儿的。你好好儿一个少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夜行’也不是什么绝世名剑,即便在昆仑,天工一百零八刃,它排十二,前边儿还十一个呢。你至于这么跟我耗么?”
谭文靖只拿眼睛盯着“夜行”。一脸又爱又惧的痴恋表情。
“你懂什么,这世上能克鬼道的东西少着呢。”
杨夕怕他把口水滴上头。连忙把剑抽回来。
说时迟,那时快。杨夕刚把剑抽回来,忽然从天而降一个人影,一颗“烟雾弹”砸在地上。
一片迷烟之中,杨夕屏着呼吸,“当当当——”靠着听力和人对了三剑。
最后反手往身后一刺。
一道血流喷在脸上。
烟雾很快散去。
杨夕木着脸,看着戳在剑上,流着血,半死不活的谭文靖。
所以说,前面的都是屁。最后还是得捅他一剑……